李涛吓得整个沙发震了一震:“兄弟,你他妈是鬼啊!能注意一点影响么!”随后倒是让他在边上看了:“不就看个电视么,别闷声不响地吓人。”
冬凌草虚心接受:“是是是。”
“我承认到现在为止我都在后悔把你带回来的事儿,就当我那时脑子被驴踢了,但既然答应了你父母把你送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一定会履行承诺。既然让你住我家了就没有虐待你的道理,反正你不吃不喝不占地方,只要不到处乱走乱吓人,正常的活动都可以进行。所以现在请你看电视就好好坐着看,笑的时候别太大声,我听不清。”
“好好好。”
“另外为了我的安全考虑,超过晚上11点之后请你回卧室,我会在你卧室外面放大蒜,第二天早晨我会将大蒜移开,有意见么?”
“没意见没意见。”
“不管怎样你终究是个鬼,把你尽快送走对我们都好,所以请你在今晚好好想想你还留在世上的原因,明天就告诉我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愿未了。”
“行行行。”
“那么,看电视吧。”
“一起看,一起看。”
说一晚上就一晚上,第二天杂物间门口的大蒜被移开时冬凌草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和父母告过别了也交代完后事了,亲情这块的心愿我算是满足了。我想了想,大概爱情这块我也得处理一下。”
李涛想起他出柜的事儿,脑补了一名满身是毛翘着兰花指的壮汉:“你不会让我找你的男朋友吧?”
冬凌草摇头,李涛刚舒出一口气,又听他更正:“是前男友。”
有差别么……行吧,好人做到底,送鬼送到基。
cwo 不要带鬼回家(3)
冬凌草的前男友叫鹿军。
与李涛想象的不同,鹿军仅看起来不文文气气,还是一名美男子,散发着些许成熟男人的韵味又带着些青涩。当李涛松说他瘦弱时,冬凌草不乐意地解释说他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隔着衣服李涛看不出他是否真的那么有料,也不关心,只想赶紧把事儿解决了,好摆脱这只鬼。
以冬凌草的朋友自诩,李涛将鹿军约在了咖啡厅门口,不急着进店喝咖啡,而是在简单交谈后换了个地方,去到咖啡厅对面绿地处的长椅上。晚上八点后的绿地没什么人,只有稀疏的老旧路灯洒下些白得惨淡的灯光,照在一片草坪上也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来。
“这里符合你的要求,没人打扰,请问有什么关于冬凌草的事要告诉我?”
鹿军双手交叉握着,低埋着头,声音有些冷清落寞,像是融入了这片萧瑟的景色之中。
在冬凌草的催促下,李涛开口:“刚才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知道你们之间的秘密,不论你信不信我可以看见鬼,至少可以相信我认识冬凌草。”
鹿军似乎很累,花了不少时间做出反应:“要让人相信有鬼确实不容易,冬凌草本身就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你知道吧?”说完这句,他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知道,关于他死了这件事我花了很久才和他说通,他硬说自己在做梦。”
“他就是分不清重点,一向是。”
鹿军飞快地评论了一句,顿了一顿,才继续:“基于我认为冬凌草不会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别人,你又知道他离开前的细节,我相信你。你说你见过他的灵魂,他现在还在么?”
在冬凌草的指示下,李涛咳了一声道:“只是在朋友家玩灵异游戏的时候见过一次,说完话他就不见了,应该已经去另一个世界了。”
鹿军似乎有些失望,声音变得更沉闷了一些:“他让你给我带话是么?”
“是的,麻烦你听一听,我会尽快说完,不多耽误你时间。”
“您姓李是吧?”
“对。”
“李先生,您口渴么?”
有了上次在冬凌草家被问饿不饿的经历,这次李涛淡定多了:“我不渴,谢谢。”
但鹿军还是说:“我大概有点渴了。”
两人踱步回了咖啡厅,走得极慢,李涛忽然意识到吃饭喝咖啡不过是个幌子,藏于表面之下的是人们在巨变前给自己制造的缓冲和逃避。
鹿军坐下后视线就没对上过李涛,直到咖啡上来后又过了两分钟他才第一次正对面前的男人。
“李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
冬凌草并不是一个人没事儿坐火车玩儿被炸死的,在上火车前他和鹿军在一起在n市旅游。
两人原本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因为修电脑认识,在公司组织的旅游活动时相熟,后来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略去期间一切的过程细节,两人反复争吵冷战分分合合好几次后决意分手,前不久便是两人的分手旅行。
那个人就是个完美主义者,说什么哪里开始就哪里结束,要画个圆满的结局,所以我们约了去第一次公司旅游的目的地,n市,让我们的感情落幕,冬凌草在出门前是这么对李涛说的。
但是他们未能给两人的爱情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并非好聚好散,到了n市的头一天,两人就吵架了。像是要抓紧最后一次争吵的机会一般,这次吵得格外厉害,句句发自肺腑,戳人心肺,很快就不欢而散。冬凌草退了原定的火车票,改买了最近的一班车票愤然回家,就此踏上了死亡列车之旅。
虽然在死后也恨过鹿军,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是否会因此责怪自己,这就是冬凌草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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