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时间大概是数天前吧,应当是小而尖的锐器,比如,”宋明哲头脑风暴突然一休附体,“修剪花草的剪子之类的东西。”
女子捂着嘴,看像宋明哲的眼神里嫌弃的比例下降了不少,稍微多了一点点可以称之为崇拜的东西。
宋明哲仔仔细细洗过手,开水烫过剪刀,没有酒精就用烈酒代替,现代医学非常伟大的发现,通过医务人员洗手可以降低新生儿败血症和产妇热的发病概率,在封建社会里生产力尚未解放的大梁,这一套看起来和巫师跳大神没有区别吧?
宋明哲微微叹息,定了定心神,再睁开眼睛时候的专注度简直惊人,熟练的清创,用棉线缝合,没有更好的代替品,只能寄希望这个肌肉群发达的男子自己愈合力不错吧。宋明哲针脚细密,因为喝酒所以手有些发抖,索性病人已经昏迷,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宋明哲想起前世急诊值班那些打群架后来不得不组团过来缝针的小混混,突然有点想笑,抬头问名字似乎是娇娇的女子。
“需要我缝个花样上去么?蝴蝶还是玫瑰,唔,太娘气了些,以后打架一光膀子就要被人笑死吧,给他纹个笑脸吧,希望他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
娇娇睁大眼睛看着宋明哲神乎其技缝合了伤口,上面还有奇怪的脸形图案在上面,病床上男子呼吸匀细了起来。宋明哲拍拍手,心想还是应该少喝酒,穿越过来多年,忘了自己前世也是靠手艺吃饭的人,太不爱惜自己了。
“醒来以后稍微喂他点水,能饮食后,从米汤开始,少肉,少辛辣刺激。”宋明哲看着墙上挂着的几条风干的羊腿,补充了两句。
“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嗷,对了,”宋明哲自发自觉拿起放在一边的白布,准备把自己眼睛蒙上去,没成想刚掀帘子出门就和别人狠狠撞在一起。
“斯斯——”宋明哲一屁股坐在地上,对方却纹丝不动,抬头一看,好么,一个身高九尺有余的男子,瞪着一双赤目,瞥了自己一眼,宋明哲浑身发冷,一脊背的冷汗,四肢甚至没有把自己支撑起来的力气,手按在绑腿上,里面是从陆老头那里顺来的精巧小花剪,宋明哲现有的唯一防身器具。
娇娇忙跑过来,把自己眼睛蒙上,对着赤目男子用异族的语言咕哝了几句,慌手慌脚就要带自己离开。
宋明哲扶着门框站起,听见身后高大男子的身影,声如钟磬,中气足而非常洪亮。可惜他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宋明哲捂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小心脏,算了自己有命回去告诉萧裕纯再说。
握着娇娇的手重了一些,“以后你们护理的时候千万注意,换下绷带不要再用了,新的绷带洗好晒过再用,千万别弄脏了,不然还有很大可能性化脓的。”宋明哲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娇娇姑娘却顾不得许多,匆匆把自己推上了车,呼喝一声,马车就跑了起来。
宋明哲一把抓下眼前白布,“为什么你感觉比我还紧张?”这个问题宋明哲没有指望能够得到回答。
果然车外一片安静,过了两三条街,娇娇才开口,小声说;“那是我们的,老大。如果他不让你活着离开,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大概是句子复杂,语法和她西域方言存在差异,娇娇组织了语言,磕磕绊绊说了几次才说清楚了完整意思。
夜风吹过宋明哲额前的散碎发丝,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到了,你赶紧走吧。”宋明哲跳下马车,没命的奔跑起来,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想象自己的飞驰在赛场上的刘翔,想象自己是海中有着无与伦比线条的海豚,想象自己乘坐巨轮破浪前行。哎,这都是想象,现实是他跳下马车时不慎崴了脚,现在正越来越疼,来不及回家了,现在立刻去找萧裕纯应该来的及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个高大男子与昨日赏心阁的刺客及其相似,如果真的是同一人的话,捉到他一个人就能破整个局了啊。自己是误打误撞破了珍珑棋局的虚竹吧,宋明哲可以想象萧裕纯拍着自己的肩膀,夸自己好样的。
快要跑到端王府门前,宋明哲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一架马车正要进门,宋明哲一眼认出马车上三足鸟的徽章,正是萧裕纯的座驾,他顾不得许多,一个角度歪斜的健步上前,拦住马车不放。
“萧裕纯!快出来!我找到线索了!”宋明哲扒拉着马车架,大喊。
马车里却没有半点回音,宋明哲突然一阵没有由来的心慌,“小纯纯,你没事吧?”掀开帘子,出来的却是一位打扮周严,亲王世子妃装扮的丽人。
且说这位丽人,端的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宋明哲两世为人以来,见过的女子当中,他一直以为玲珑姑娘的气质算得上浑然天成的俏丽动人,但在这位少妇面前,就被生生比出了一丝乡野村气。
“你是谁?”少妇轻启朱唇,微微专注的视线让宋明哲三魂飞了一魂半。“你找世子做什么?”宋明哲定了定神,强迫自己的一魂半归位,垂下视线,心里默念,朋友之妻不可欺。
“在下百草堂宋明哲,今夜有要紧事情要找世子,麻烦,嗯——”宋明哲瞟了一眼少妇的装扮,“麻烦世子夫人通报一下。”
少妇轻笑了一声,远山黛眉静态的娴美一下子有了动态的嫣然可亲,宋明哲不雅观大张着嘴,半晌才想起来合上,心里再一次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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