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想了想:“你的来历。”
“集英没有告诉你吗?”季禾有些讶然,转念一想,集英似乎没深入问过他这个问题,便继续说,“说出来怕吓死你啊徒弟。”
贺澜挑了挑眉,这个动作衬得他右边眉角上的那粒红痣多了几分邪肆,“说说看。”
季禾沉默了一会儿。放在膝上的双手指尖不住地敲打着膝盖,似乎在琢磨着怎么开口——
“我是叫季禾没错,不过跟你师父应该没什么关系。你们这个什么云荒大陆我搞不太懂,毕竟我们那里都已经是公元纪年了,都不相信世上有鬼神的存在了,就更不玩修仙这套了。我是个演员,哦,就是拍戏给别人看,然后我能赚很多钱的那种,当然你们是用灵石交易,说了你也没多大概念。然后有天拍戏累了我打算去海边度假来着,正搁海里冲浪玩呢,刮风了下雨了打雷了,然后我就……应该是被雷电击中了吧,等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集英了,哦,就是你们宗主。”
跟别人讲自己的经历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尤其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得给讲清楚,季禾啧了一声,继续道:“刚开始感觉挺神奇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事儿居然让我给碰上了,哦,在我们那儿有个‘穿越’的说法,我应该就是穿越了吧,还是个魂穿!你觉得是我占了你师父的身体,我本来也这么想,但后来发现你师父长得跟我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比我白了点儿,然后我就觉得更神奇了。对你们这儿的规则都没了解透呢,就更不说修仙的那些道道了,所以啊,我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废柴了吧?哦,当然,你都答应要教我炼气了,也许很快就不会是废柴了。搁这儿呆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月?然后你就回来了,然后我就穿帮了,然后你就差点掐死我了,然后我们居然坐在这里聊天了,啊,真神奇!”
作为季禾,而不是所谓的浮薇真人,说话都要比原先自在多了。季禾觉得话一多,自己的话唠本质就出来了,赶忙闭了嘴。
贺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无论是季禾说的内容,还是季禾的表达方式,都让他大大吃了一惊。
这让他再次深切感觉到季禾跟浮薇真人的不同了。
“你信不信啊?”季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略勾了勾嘴角,笑得促狭。
贺澜摆了摆手,“信,我信还不成么?你也没必要骗我。”
虽然对季禾说的内容感到怪诞不经,但追究真假也没意义,他回去之后自己慢慢消化一下就行。
“那么说说吧,有什么疑惑的,师尊给你答个疑。”季禾觉得自己嘴上占便宜是停不下来了。
贺澜也没反驳他,皱着眉想了想,下意识问:“你出现在这里,已经难以用因果来解释了。那,我师尊的神魂,真的陷入沉睡了吗?”
此言一出,不仅季禾嘴角的笑容僵住了,连问出问题的贺澜都吃了一惊。
他们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季禾想到自己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本穿越,这互穿的题材可是一抓一大把啊!但是,谁知道互穿了没啊?
贺澜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点匪夷所思,难以接受,下意识地将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了。
“算了,就当我没说。”师尊不至于拿修补神魂的事儿开玩笑,不得不进入沉睡状态,又怎么会出现神魂互换的可能。贺澜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你叫季禾是吧?那我以后直接叫你名字?”
对着师尊原先的脸,叫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的名字,关键是这名字还是师尊的俗名,这感觉颇有些违和啊。贺澜抬头望天,但愿不是欺师灭祖。
“当然,在外我还是叫你一声师尊,毕竟流岚宗的浮薇真人换了人,对修仙界来说多少是件大事,宗主的意思是,能瞒就尽量瞒着。”
季禾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嘿嘿笑了两声:“你不怕欺师灭祖遭人骂,我就敢利落爽快地答应啊!”
这人嘴怎么那么贫呢!贺澜皱眉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神色不变,只能默认了。
“诶嘿,有件事儿想问你啊,”季禾捧着茶杯,一脸好奇地看着贺澜,“我昨天说的对不,你喜欢浮薇?”
“那是我师尊,麻烦尊重一点。”贺澜插了一句。
“好吧浮薇真人,你真无聊。”季禾撇撇嘴,“难不成你俩以后真在一起了你还师尊师尊的喊?”
贺澜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应了一个“是”。
“是什么?你喜欢你师尊?我跟你讲,这事儿一点都不稀奇,前几年我还拍过一部仙侠戏叫什么《x千骨》的,主线就是师徒恋啊,哦,人家是男的跟女的。”贺澜的反应似乎戳到了季禾的笑点,仍旧是笑眯眯的,“你说你这多可惜啊,还没跟你师尊表白呢,人就换了,就算顶着张浮薇真人的脸,我估计咱俩也不来电。”
贺澜眉心一跳,这人真是太太太啰嗦了!腾地站起身,贺澜转头就想走。
“诶,别呀……”贺澜长腿一伸,拦住他的去路,单手支着下巴,自下而上地抬头仰视着他,“我不开玩笑了还不成?好徒弟,教师父炼个气呗?”
贺澜侧过头,微垂下眼睛看着他。
暖暖的阳光笼罩着季禾,乌黑浓密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肩上,大概是昨天淋了雨受了点寒,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逆光下的眼角眉梢此时却正含着淡淡的笑意,羊毛薄毯半搭在身上,透着几分随意慵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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