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涯不等发作,和他一同前来的青年便缓慢的将视线,转向床榻上,只穿着雪白内衫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湖蓝色儒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他周身却散发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老成,他很礼貌,却隐隐透着拒人千里的感觉,从进门开始,那人就没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坐在一旁,他的眼底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他似乎没感应到屋子里怪异的气氛,他慢条斯理的扫了离恨天一圈,而后淡淡开口,“爹,你还好吧。”
那人的语气平平,他的询问也像是例行公事般,他好像并不关心离恨天的状况。
离恨天先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那人的问候,他刻意忽略掉那人话中的冷漠,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关心他,至少不像木涯……
来了就发脾气。
不过离恨天很快发现了那人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他木讷的看着自己还搓在一起的手,下一瞬他猛的转过头,像看洪水猛兽一般盯着那人……
那眼睛,瞪的快要凸出来了。
他这几天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才醒过来的他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这一晃离恨天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就昏过去,不过他现在连昏的时间都没有,男人顾不得满眼的电视雪花,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那人,半晌吐出几个字……
“你……你是……”
他刚刚是不是喊他‘爹’?!
怎么这家伙也是他儿子?!
他到底有多少个儿子?!
离恨天突然很想问问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我说兄弟你到底留了多少种在人间啊……
怎么没事就蹦出来一个……
人家天上掉馅饼,他到处捡儿子。
现在,离恨天已经没了当初知道离落是他儿子时的喜悦和干劲,他没结婚,突然多出个儿子他很惊喜,也很珍惜,可这儿子像不要钱一样,噼里啪啦往他面前掉,他哪还有激动的心情了。
这就像是中奖一样,突然间中了五百万,兴奋。
可是兑奖时候人家告诉他,这钱我们给你存起来了,五十年之内不能动用。怎么说钱也是白来的,五十年就五十年,等等就过去了。
可是没多久又中了,结果还是一样,反复几次后,不管是谁,也没精力高兴了……
这和耍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离恨天夸张的反应,让屋子里的四个男人,视线不约而同的转向了他……
不过那被离恨天‘遗忘’的儿子并没有在意,也没露出伤心的表情,他只是轻描淡写的看着过于激动的男人,淡淡道,“我知道,爹您‘贵人多忘事’,这些年钦墨少回离家,爹也许忘记了钦墨的样貌,这也不足为奇。不过爹,钦墨最近会在离家住上一段时间,你不会再忘记我吧。”
钦墨一说,离恨天才猛然发现他们探究一般的视线,他太激动了,差点露馅,不过幸好钦墨帮他解了围……
看样子,钦墨和他们不一样,很懂事,对他也有儿子该有的礼貌,可是……
离恨天隐隐觉得,钦墨的话,说的有点不太对劲……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么这话里的讽刺意味,要比帮忙多出许多许多呢……
“他是挺忙的,不过‘忙’到听你喊他爹都这么吃惊,三弟你还真是悲惨呢……”木涯似笑非笑的看着文曜,上次的帐他们还没算,木涯自认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文曜上次对他的挑衅,他迟早要找回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听话懂事的小儿子,我们这些人,早被他忘到脑后了,爹还能记得木涯的名字,木涯已经受宠若惊了。”
离恨天被木涯一堵,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他有点委屈,他不是不记得他们,他是不认识他们……
如果他们不是每个人都直接或是间接的自我介绍,他很可能作个揖,喊一声老弟。
若真那样,可就闹出笑话来了。
他也早就暴-露身份了。
然后,以他这几个性格迥异的儿子来说,他离死不远了。
文曜这时优雅一笑,他一直坐在床榻上,也是离离恨天最近的,他的双腿交叠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长而浓密的睫毛搭在一起,他一边百无聊赖的敲着指头,一边随意的瞄了木涯一眼,“爹能挂记我,文曜当然高兴,二哥这话说的,可是嫉妒了?三哥都不介意,二哥你瞧你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木涯给出的回应,是从鼻孔里发出两个不屑的单音。
离恨天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文曜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文曜从来都不这么说话,很明显,他是在针对木涯。
他不知道他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文曜也没告诉离恨天,他差点在暗室和木涯动手的事情。
通过以前文曜的表现,离恨天能感觉到文曜和木涯关系不好,只是具体细节,他不太清楚。
“他有资格被我嫉妒吗?”
木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对文曜的话不屑一顾,男人挂记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的,只是男人那身子,不过,他不否认,看到离恨天和文曜你侬我侬的纠缠着,他相当碍眼,还有离恨天的态度……
“我只想提醒他,守好自己的本分,免得再像这次一样,惹了一身骚。”
木涯暗指的是什么,他们都清楚,绕了一圈,这件事还是被提了出来,离恨天没有插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原本就没有参与他们兄弟说话的男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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