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着下巴,指着名牌男:“小子,你可看清楚喽,不是程警官打你,是你罗大爷打得你!”
罗战作势一拐杖狠狠抡过去,但是他特聪明,没真的抡在那人身上。
沉重的拐杖带着呼呼的风声,足以吓得名牌男连声哀嚎,一脚踩进水龙头边儿的泥洼地,哧溜,噗通,四脚朝天,摔了个泥泞的屁股墩儿!
罗战的拐杖在水洼上一扫,一串涎泥点子撩上对方的名牌风衣,泥水从裤裆到胸膛再到脑门儿,划出一道洒脱的弧线,像是把整个人劈成两半儿。
打架闹事儿这个行当罗战最为擅长,真打,假打,文打,武打,他都内行,打得对方没脾气,还没法儿上法院告他去。
围观众人齐声哄骂,嗷嗷喊打。
莲花婶抄起窗台上的六必居酱菜坛子,目标精准地一泼,一缸子甜酱八宝菜和酱黄瓜条,兜头泼了那厮一脸一身,稀黄酱涂了个鸡屎色的面膜。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罗战没想到两天之后,他去派出所例行报道,小院儿门口堵得正是那辆四个圈儿的高档商务车。
穿着貂皮小坎肩、戴俩大金耳环的一朵女子,正在小院儿里叉腰叫唤:“你们派出所里有没有管警察的?你们的警务督察呢?我要投诉!!!”
值班儿的何督察从办公室出来了:“您哪位?出什么事儿了?”
女子叫道:“你是督察?我要投诉你的下属打人!”
何督察不温不火地问:“我们所里哪个警察打人了?打到谁了?”
名牌男从车里钻出来,死命把他媳妇往回拽:“媛媛咱赶紧走吧,算啦!没多大点儿事儿,走吧……”
女子不依不饶:“程宇是你这个派出所的吧?程宇把我老公打了!警察竟然还敢打人?我要投诉他暴力执法,侵犯人权!”
罗战躲在后边儿,掏出手机,悄悄拨了个电话。
何督察皱眉:“程宇打人?他为什么打你丈夫,什么情况?有人证物证吗?有伤情报告吗?”
罗战这时候拨开人缝儿走出来了,大摇大摆地站在女人跟前儿:“你说程警官打你男人?”
女子一愣:“你是谁啊?”
罗战眯缝着眼,抬手一指车里驾驶位坐的人,喉咙里一声沉甸甸的低喝:“你,给我出来!你跟督察说说,谁打你了?!”
名牌男被罗战一声吼,在车里缩着脖子,竟然不敢出来。他怕死罗战这种地痞流氓式的人物了。
罗战喝道:“你出来啊!有人打过你吗?你给我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学利索喽,程宇打你了吗?!”
女子指着罗战的鼻子骂:“你吼什么吼,你们打人还敢耍横,简直没王法了!”
你撒什么泼?你泼老子能比你更泼!
罗战最不惧怕这种热闹事儿。他横着挡在女子面前,两手环抱胸前:“王法怎么着?王法也管不了六亲不认丧尽天良的羔子,这种人应该天打雷劈你懂么!谁打得你啊?是天打你!天收了你!”
女的:“你你你你还敢诅咒我?!”
罗战:“我咒你你心虚了啊?你没做亏心事儿你害什么怕啊!
“老子都替你俩人寒碜,装得人五人六儿的,名牌穿着,香水儿熏着,可惜你瓤子里变质了,再怎么熏你也不是香的啊,你干的就不是个人事儿!你自个儿回家照照镜子,瞧瞧你那德性,好嘛,整个儿一个嘎杂子玻璃球儿,当年你爹你妈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
罗战嘴皮子溜索,骂人不带一颗脏字儿,噎得对方快要背过气儿去。
俩人正在哇啦哇啦斗嘴,外边儿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杀到,打头儿的就是莲花婶。
罗战这厮唯恐天下不乱的,刚才那电话是打给李莲花的。
派出所小院儿里,李莲花气冲丹田的一声怒吼。
“哪个小王八蛋跑来找茬儿投诉?
“你投诉谁?你还敢投诉程宇?!
“老娘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自己送上门儿来,找打!
“你敢找程宇的麻烦,老娘让你有来无往,有去无回!老娘扎你小人儿泼你墨贴你大字报网上曝光了你让你臭名远扬让你好好学学怎么做人,你个孙子的!!!”
小胡同好几间大杂院儿里涌出来好事儿的群众,把四个圈儿团团围住,这回想跑也跑不掉了。一大筐冻得青索索的烂白菜帮子,稀里哗啦扣到前挡风玻璃上!
女子打着滚地撒泼:“你们合伙欺负人啦,没天理啦,警察怎么不管管啊!”
华子和潘阳几个人叼着烟站成一排,双手抱胸,斜眼儿旁观。
你丫叫,让你丫叫唤,我们就不管你!
前两天程宇叫几个同事过去帮忙,侯大爷的身子还是程宇华子阳子几个人一起抬出屋,装警车里拉到殡仪馆的,大伙集体捐了半个月的烟钱,给侯大爷办白事。
哗啦一个尿盆,黄澄澄的液体!
哗啦啦又一堆褯子,骚烘烘地贴上挡风玻璃!
莲花婶率领一群擅长文武斗的街坊群众,把那俩人斗得落荒而逃,驾着车一溜烟儿逃出小胡同。
程宇从外边儿扫街回来了,摘下大檐儿帽,掸了掸土,冷冷地瞧着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
他不喜欢扎堆儿,跟人吵架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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