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秦明迫不及待道:“你快下来吧!”
十分钟后,方文睿背着一从楼道上走了下来。
“你这包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么鼓?”
“咸菜,”方文睿有点过意不去,总觉得送秦明黑糊糊的咸菜干有些寒酸。他继续道:“我……和我妈妈说,今天要去同学家。她问我,哪个同学,同桌,秦明吗。我说,是。她就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咸菜。我说,不要,她却硬是要塞给我。我说,包要装不下了。她瞪了我一眼,说我去同学家玩干嘛要带这么多书,然后……然后就把练习卷和笔记本都抽走了,还说要玩就……就好好玩……”
“阿姨倒挺开明啊!”秦明玩味一笑,而后微微眯起眼,“不过,我都没说‘不要’,你怎么能说‘不要’呢?阿姨的便当做得那么好吃,腌制的咸菜肯定也很美味,居然不舍得带给我?”
方文睿急急地说:“不是!我怕,怕你吃不惯……那,我再上去拿几罐!”
秦明扬扬眉:“别了,别了,再磨叽到我家估计都要过九点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在乎的倒不是这点时间,只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上次送方文睿回来,何婉清就很热情地招待他,从冰箱里拿了绿豆沙,又拿了曲奇饼。何婉清做的绿豆沙香滑清甜,配上甜而不腻、松软香酥的曲奇饼,实在享受,奈何秦明和方文睿之前已吃了不少零食,又是臭豆腐又是烤珍珠,可他不好拂了何阿姨的好意,撑着肚皮吃了个一干二净,最后,秦明离开方文睿家时还打了饱嗝,一股香甜的气味随着这个嗝涌上鼻头——何阿姨人真好,大概也只有何阿姨能让方文睿在单亲家庭中依然长成一个那么讨人爱的男孩。
小区中的梧桐叶落得满地都是,三两名环卫工人正忙着清理落叶。渐渐变得光秃的树梢间,阳光大把地倾泻下来,如零碎的金子在青砖地面上轻捷地跳跃,车轱辘碾过,这些碎金若有所感般地一路追逐、蹦跶。
秦明的小公寓就在他们学校旁边。秦明的父母家离实验中学有些远,他父母秦孝威和沈茹出国前便在学校旁购置了一套小公寓,方便他上下学。此举既让远在国外的秦孝威和沈茹安心些许,不用怎么担心秦明在上下学的路上出事,又能为秦明省出许多时间来打游戏,可谓“两全其美”。
方文睿仔细地打量秦明的房间,竹木书架上,五颜六色的图书码得整整齐齐的,书的数目不少,只不过大部分都是题材迥异的漫画书,“好整齐,你……你自己整理的?”
“当然,”秦明咳了咳:“不是,我舅妈经常来帮我打扫,顺便,帮我洗衣服。”
方文睿听了,露出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豁然表情。
秦明看着怪不爽的,“哎,文小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文睿忙敛了脸上的表情,目光继续在书架上来回逡巡。
秦明知道他在找什么,道:“别找了,那本作文书压在我枕头下。”秦明说这话的语气有几分邀功的意味,眼神坦荡荡地写着“瞧我多用功”。
方文睿眨眨眼:“这才是你落枕的原因吧?”
秦明真地微妙地尴尬了一下,虽然只有一小下,“……”见他视线落在那本没被好好藏起的字帖上,秦明心下一乱,急中生智:“咳咳,我表妹丢三落四,上次来我家练字,便落在我书桌上忘了拿回去。”这理由蹩脚得很,秦明怕方文睿临时兴起翻开那本字帖,赶忙拉人去小阳台,边在前面走边说:“好了,好了,我带你去看两玩意儿。”
“什么啊?”方文睿问这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阳台。
阳台上种了不少四季兰,有几株结了花,纤长的花杆在青葱的叶子中间亭亭玉立,最上面的花已经开了,乳黄色的花瓣带着红紫色的斑点,三片花瓣匀称地张开,各成120度角,中心的花蕊金灿灿的,像是涂了澄净的甜蜜,就连飘出的香味都有了甜味,不用刻意闻,都能嗅到。
真正引起方文睿注意的倒不是地上的兰花,而是半悬着的鸟笼中的两只小绯胸鹦鹉。它们长得很相似,像是孪生兄弟。两只鹦鹉的前额处都有一条黑带,沿两侧向后伸至眼,下嘴基部两侧则各有一黑色宽带斑向后斜伸至颈侧,仿佛戴了天然围脖,眼先和眼周则呈浅浅的绿色,恍若画了淡淡的眼线,格外神气。
方文睿惊奇:“你养的?”
秦明用鼻音“哼哼”了几声。这两只鹦鹉其实是他表妹的,他昨晚去他舅舅家问他表妹说这两只鹦鹉能不能给他在小公寓的阳台上养个把星期,顺带还蹭了顿饭。他表妹很宠这两只鹦鹉,一听就皱眉问他又要干嘛,她可很清楚他表哥的德性,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功夫喂鹦鹉,一两天也就罢了,可让她的两宠儿在秦明那儿呆个十来天,还不给饿坏了。
秦明哄道:“好表妹,好表妹啊,就答应我吧!”
秦明表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明又道:“那这样吧,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就答应配你上次说的广播剧。”
秦明表妹果然动摇了,上次她表哥义正言辞地以高三学业繁重为由拒绝了配音,导致那部广播剧由于寻不到攻音,迟迟没完工。“……好吧。”
方文睿凑近鸟笼,好奇地看着两只鹦鹉。这两只鹦鹉丝毫没受影响,欢脱地扑扇着青铜色的翅膀,互相啄啄彼此后颈处辉绿色的羽毛。
他犹疑一会儿,小心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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