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立刻伸手敏捷的去接,我很想喊一声——“快闪!不要接!”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晚了,瓶子当然是稳稳当当落在了某人手里,可是那满瓶滑腻腻的花生酱却沿着抛物线的切线方向“啪唧”一下,完美演绎了一把醍醐灌顶的现实版本。
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我仍旧维持被吓后的傻样,而那个偷偷摸摸跑到背后吓我的白老三,则以比我更傻地方式停在厨房门口,五秒钟内,我们都没有任何动作反应,全僵住了。
直到——
啪答一声……
一大块花生酱从白老三的头发上滑了下来,溜过他已经斑驳的俊脸,滚过他雪白的衬衣,擦过他板直的裤子,最后……以一种恋恋不舍地姿态,仿佛一坨狗.屎一般懒懒地落下,得意地粘在了他锃光唰亮的高级皮鞋上。
“啊,你,你别乱动,我,我去给你找毛巾!”直到我的目光顺着那块花生酱落到他的皮鞋上时,我才骤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然后一阵兵慌马乱,满地乱转到处找毛巾。
白老三生生僵在原地,也不敢乱动,否则必是一地狼藉。我着急忙慌地递给他一块毛巾,他赶紧接抹掉头顶上花生酱,顺带将衣服和肩膀上粘着的那大坨大坨的粘滞物都裹擦掉,这才敢迈步走到水池边继续清理。
可是,才走两步,他突然回头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看向我。
我立刻全身汗毛一竖。
“你在哪儿拿的毛巾?”他问。
刚才那晕头转向的,在哪儿拿的,我四下转头寻摸了一下,终于伸手指向某处。
“这是抹桌布!笨蛋!”
抹桌布用来擦花生酱不是正好吗?我茫然了。
“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很多……很多……很多钱……”白老三有气无力地瞟了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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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酱没了,我只能干啃三明治,啃得十分淡然无味。一边啃,我一边偷眼瞄着楼上,白老三上去洗澡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下来。
他怎么没去上班呢?我心里不停地打着小鼓。瞧他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果然是自家企业就是好,要是搁别的公司,早被老板炒鱿鱼了。
果然,不一会,白老三就换过一身清爽衣服,擦着还滴水的头发下来了。
我有点紧张地盘起腿缩到沙发的一角,想看看他的表情,又怕引火上身。
“行了,别缩了,再缩你就要掉下去了。”
什么叫乌鸦嘴,这就是乌鸦嘴!他话音刚落,我往后缩得太多,直接就从贵妃榻另一边倒栽下去了。
被他连扶带抱地从地上捞起来后,我老脸通红。我十分悲愤地想:为什么!为什么在这厮面前,老子总会做些丢脸到姥姥家去的事呢?
“你,你怎么没去上班啊?”我吭吭哧哧地问,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被水渍润湿了的衬衫上,薄丝的白衬衣,一沾了水,便贴在身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清瘦分明的锁骨,突然间,嘴巴莫名地有点发干。可能刚才吃的三明治太咸了……
白老三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慢条斯理地擦着他的头发。过了好半晌才开口,慢吞吞地说道:“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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