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材这么好,穿上婚纱一定很美。”
赵桥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梁莘也拿到了她要的东西,两人擦肩而过。
“阿桥。”她突然想起来点东西,停下脚步,无比诚恳地说:“我非常喜欢你去年送我的礼物,谢谢你。”
“没什么,我看适合你们就买了。”
他去年圣诞节寄回来的礼物,从他父母到几个亲近的朋友都有份。给他大哥的是一对袖扣,他大嫂的是一对耳环,二者一看就知是情侣款。后来透过赵时明的口述他就知道梁莘喜欢这份礼物,没想到现在又被感谢了一次。
他都不知道自己挑选的东西竟然这么合她的心意。
等到梁莘上楼去,他看了她的背影几秒,自嘲地笑起来。
目前为止,他的家仍旧是一片安宁,没有发生任何不好的事。
哪怕是为了这个,他也不能太自私。
后来的日子里,赵时明帮着联系的那家翻译公司效率比赵桥一开始想的还要高,前脚提交完学位证书等稿件,后天中午就收到翻译成品,快得他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东西到手后,赵桥大致浏览了一番,确定涉及到专业术语方面的东西没有翻错,这才把几页薄薄的翻译稿放到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国内做学位认证要的一系列繁琐文件中,用大信封装好一同寄了出去。
认证下来起码要一个多月,中间这段时间赵桥一直忙于其他的事,无暇他顾。好不容易得了空,第一个联络他的倒是平日里和他算不上多热络的陈靖。
至于陈靖联系他的理由,赵桥心中自然有数。
前去赴约的路上,他特意看了一眼天色。
沿海城市的夏天总是离不开台风。前几天台风边缘擦过就闹得连着好几天刮风下雨,今日终于放晴,阳光明媚,天是水洗过后的澄澈蓝色,远方飘着几片白云。
陈靖没戴眼镜,头发剪得极短,比那天他们聚会时看着要精神许多。
“走吧。”
他们看了场电影,又一同吃了陈靖推荐的那家日料,最后找了家酒吧坐着聊天。
酒吧老板看起来和陈靖是老相识,远远就和他挥手打招呼。
“我老样子,他要什么你问他。”
赵桥简单要了杯伏特加。他酒量就那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看起来你工作的事是搞定了?”
“你二叔,陈庆忠喊我去给他帮忙,我也答应了。”
“你倒是个有本事的,能让他看上眼。我一早就说了,我们这群人当中,就你是能正经继承家业的样子。”他长叹,似乎是在抒发长久以来胸中的苦闷。“我还以为你会去你哥手底下做事。”
看他这样,赵桥不用想也知道,他爸在家里训斥他的内容无外乎不争气一类。
陈庆忠是陈靖的二叔,膝下无子,陈家的生意大都掌握在他手中。这人眼界极高,也极准,一二十年间,把手中家业足足扩大了一倍有余。
可惜传到陈靖他们这一代,个个都不是经商的料。陈靖读了个人文类专业,毕业在家纸媒当杂志主编,他姐姐更叛逆,跑去亚非拉地区做生物研究。眼看着陈庆忠年纪大了,这陈家的偌大家业到底给谁就成了问题。
“人各有志。”赵桥摇摇头,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哥他又不缺人,我去哪都无所谓。”
前几天赵桥同陈庆忠的单独会面中,陈庆忠也问了他差不多的问题。
他们都以为他学成归来是会去自己家的公司,帮他哥赵时明的忙。
“我不喜欢现在大多数年轻人很重要一点就是没定性。”
问完了该问的问题,闲聊中陈庆忠若有所指地望他。
“我哥他没我这么多年不都下来了。”
赵桥隐晦地向他表达了自己不会轻易跳槽的决心。
然后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陈庆忠让他等他哥婚礼后来报道,算是给足了他时间。
他爸妈知道这个消息时还埋怨了他两句,倒是赵时明,从头到尾都是支持他的。
“你知道吗,周晟要走了?”
就在赵桥深陷在自己的思绪时,陈靖喝干杯子里的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说到底赵桥选择在谁手下工作都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他出于好奇问这几句便是足够。
赵桥和他哥赵时明的关系好,不像有些别的家庭。所以他们这些旁人问什么说什么都像是挑拨,不如不问。
“什么?”
这个赵桥是真的不知道。上次看完摄影展,周晟把他送回家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没想到连他决定离开的消息都是陈靖传达的。
能让周晟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理由,只是这理由肯定不愿同他们讲就是了。
“他工作辞了,房子退了,估计打算走得悄无声息。”
陈靖淡淡地叙述,在赵桥忙于各种琐事时,他临时去给周晟送东西,发现在他住处行李都打包好了,随时都可以一走了之。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周晟起了离开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
“你们啊,一个个的,都是这样,说走就走。”
他叹口气,说不出是惆怅还是祝福。
“不过他走了也好,你不在不知道,他这几年过得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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