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人瘦高,长的跟麻杆似的,小时候上树是最灵活的,猴这外号还是原先南方给起的,多少年没人叫了。小孩不懂事儿,南方叫他喊啥他就喊啥,胖子乐呵呵的没啥,倒是把大刘给气的,恨不得撕烂了南方那张嘴。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秦聪他家小楼那边儿开,豆包从小秦脖子里又换到胖子脖子里,臭臭撒欢儿似的跟在后面。到了地儿推开门一瞅,把梁子吓的捂着鼻子就后退一步,眼里全是敬畏。按说他们这几个人里头最干净整洁的就数梁子了,关键是人梁子家有老婆,门里门外都收拾的人模狗样的。
胖子瞅见这情形也有点儿犯怵,掏出兜里的大块头手机就要打回家叫保姆,被南方拦住了。
“自己的窝就要自己收拾嘛,不然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啊,来来,我看着豆包,你们开始干活!”
“去你二舅妈的,臭流氓!”胖子顶着豆包笑骂了一句,一把把南方扯起来。
“说多少次了下回麻烦改成大舅妈。”南方拍了下胖子的肚子,把豆包接过来扛自己肩膀上:“那啥我带豆包去买点儿东西,那些床单啥的都该扔的扔,你们看我够意思吧,这些东西都不用洗,节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南方他们小院儿里有口压井,就是用杠杆把地下水抽出来的那种井,以前小秦爸妈觉得井水冬暖夏凉,特地在院儿里打了一口,后来倒是方便了南方和秦聪,俩人经常夏夜光着身子跑到院子里洗凉水澡,井里的水打上来浇下去,别提多爽了。
所谓几个大男人干活,无非就是打几桶井水,屋里的东西该扔的扔该搬的搬,然后直接上水冲,扫帚当刷子在屋里划拉两遍,别说等南方回来的时候屋子里还真干净,就是湿哒哒的不能待人。
南方手里拎着大包大包的东西,床单被罩连窗梁都换新的,豆包跟他后头走着,手里还抱着俩大红枕头。南方刚去商场的时候就剩这一样儿,上绣鸳鸯对枕,跟谁家娶媳妇带的嫁妆似的。南方瞅了瞅豆包,一咬牙给买了,什么枕头不是枕啊,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南方回来的时候大刘正给他那破二八自行车进行人工改造,前头横梁上安了个座位,上车两臂一夹就能给豆包夹怀里,安全无污染。南方给豆包搁上头带着骑了两圈,感觉还不错。
晚上时候屋里头还没干,秦聪叫了个收破烂的把院子里堆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该卖的卖不能卖的扔,这么一来可算有个能下脚的地方。大晚上的小风凉凉,几个人往一块儿聚着生了堆火,把秦聪家洗劫一空也没找着多少能吃的东西,干脆就翻到隔壁院子里摸了一袋子地瓜。
隔壁以前跟秦聪家关系好,年年晒了地瓜干都送来给秦家一袋子,说实话秦聪心里还有点儿小小的愧疚,可等地瓜挖出来的时候他吃的最多。
豆包映着火光做南方边儿上,烤的整张小脸都红彤彤的,胖子在一边儿给他剥地瓜吃,殷勤的不得了。南方看了眼胖子没吭声,莫名就对胖子生出一股子酸溜溜的感觉来。
胖子的胖爪子上沾了点儿地瓜瓤,喂完豆包自己大大咧咧的就把手指头往嘴里一送一嘬,孩子他爸看见这一幕突然就在心里生出一股怨气。
“豆包。”南方喊,豆包回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爸爸。”豆包把手里的半块地瓜朝南方递过去,嘴角还残留着红色的地瓜糊糊。
豆包就这么一个动作就让孩子他爸那点儿怨气扎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一手抄起个大个的地瓜,剥开来还冒着热气,喂豆包一口自己吃一口。豆包终于不再回头了,满眼都是他爸爸和爸爸手里的大地瓜,胖子手里还拿着半拉凉透的地瓜,形单影只。
旁边儿秦聪终于看不下去了,朝梁子递了个颜色。
“南方啊,我真无法理解你们这些爹的心情,你怎么比梁子那时候还夸张呢,他那时候攥着女儿小手不让别人抱,现在你居然你居然,豆包看人一眼你就怨怼的浑身发抖啊。”
南方瞥了眼小秦,顺手把豆包吃剩下的半口地瓜塞嘴里:“你不懂,每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父亲,我和豆包现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你不要嫉妒。”
秦聪瞅南方那样儿,干脆啧了一声不理他。
安生日子没过两天,南宜伟就找上门来。像南宜伟这种人,你不找他麻烦,他还要上杆子来找你麻烦,周三南方刚刚上班,没多会儿就碰见了来找事儿的南宜伟。
这时候南方正把豆包塞怀里一笔一划教小孩儿写字,一抬头就瞅见南宜伟那张欠揍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章,这章出场人物太多。。。大家记住一个关键人物就行,他就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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