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是爱称?”神人终于开声了,灵气如潺潺清溪般,听得那正纠结的人猛地抬起了眼皮,然后马上就变得一脸的郁闷,“不是。”
“……”彼岸看着霍青风,又不说话了,就看着。于是,某人落败,只得解释,“只是口误,反正没有什么特别意思。”霍青风随便找了个借口,因为比起解释起来,他认为那定会没完没了,于是很聪明地随便找个理由不想继续为着这个话题下去,“是了,彼岸公子的字,是什么?”
换以前,霍青风从来都觉得有字的人都是找虐,一个名字就够麻烦的了还起两个。可是,这个时代,只要念过书的都会有字,就算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但凡有点本事的,也想给自己弄个文雅名声,附庸风雅地也给自己起字。
于是,造成了,没有字的人,极少。
霍青风本来就觉得彼岸的姓名很奇怪了,在他的认知里,没有彼姓的,可是霍家老爷夫人头一回听时,都没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字与名,不过是代号。”彼岸清灵的声音响起,看他,“我本有名,不过年代已久,几乎不用,‘彼岸’既是名,亦是字,也是代号。”
“……原来如此。”霍青风一脸恍然大悟,可脸上却满是诧异与困惑,年代已久?有多久到能把自己的本名都忘记而不用的?
不觉得又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人,难道这人真成仙了?
呵、呵呵……霍青风脸在抽搐。什么成仙,至多不过日久成精的妖怪更有可能,他又不是那些市井小民那么好哄骗,说他都能穿越了,完了还能被怪兽那啥啥了,有个成精的妖,有什么奇怪的呢?
再说,这男人美则美矣,明明就一不通世事的‘纯物’,再怎么深山修道也不能与世隔绝得如此厉害吧?挠了挠头,这么想又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真有这类人也说不定。
算了,怪兽他都不怕了,一个这么俊美的妖,他也没怕过。只是……抬眼看了过去,那萦绕在一身的贵气与不染世事的脱俗,的确很像世外高人啊。
“怎?”被人这么看着,彼岸挑起了那长长厚密的睫线,星辰般的眸子微转。某人色心一起,一个激灵赶紧就压了下去,很是别扭地回答,“没啊,只是觉得彼岸公子如此超凡脱俗的一个人,到底是从怎样的家族里出来的。”
这是个,很委婉的问题。
“一般的家族,族里兄弟姐妹甚多,各司其职,时间长了就极少走动。”头一回,彼岸谈赶快了家中之事,虽只是略略几句带过,也却不少的讯息了。
“噢,原来是大家族。”霍青风想听到的没听到,但也不追问到底,应了一声之后,换了个口气,“兄弟姐妹多也好啊,热闹。不似我家,只有麟弟一个弟弟,若我不在了,还得担心他一枝难撑被人欺负了去哩。”只有一弟弟,霍麒就是死了也不瞑目,求他这个霸占了自己身体的灵魂好好待他那个弟弟。可见,兄弟倒底还是很重要的。
彼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显然他的想法彼岸是无法理解的,“不相往来,何来的热闹?”对于自己的家族,他几乎是没有想法的,离得远,没什么亲热可言,只是偶尔照面了,嘘寒问暖一句,最伟大不过,在面对大敌时,可以拧成一股,共同伐敌罢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好事。其中一人犯了事,旁的还得受牵连,尽管他不怕受牵连,却极是不喜欢麻烦之事,每回被几个不争气的弟弟连累之时,都只能释放冷气想把一干人等冻死。
这回,换霍青风挑眉了,这股忽如其来的冷气,不是冲着他来的,但也被冻了一冻,不着痕迹地搓搓自己的手臂,干笑两声,“呵、呵呵……福兮福兮。”
这次没车‘震’成,二人还聊了不少的话,到了目的地时已过了响午,虽顶着个大日头,但陵安城是江南水城,倒没热到叫人不敢出门的地步。这会儿,阿义在车外撑着纸伞给自家少爷撑荫,霍青风手一挥,“你少爷我哪有这么较贵?”
别说让别人打伞了,他就是这么晒着也没觉得怎样,他的身体偏冷,所以倒是不怕晒的。而且,霍青风觉得,偶尔晒晒,增加骨质。
正晒着舒服,头顶一荫,他抬首正要好好教育教育愚忠的随从,对上那不知什么时候接过了伞靠近的那个人,再看握着伞杆处白皙纤长的手时,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下了马车走了不过几丈路,拐进两巷子便到了,其实他真的觉得打伞很多余。奈何,他轻易不敢对这个男人抱怨,他觉得把这男人给惹毛了,很有就地将他修一修的可能,这人完全不担心外人在旁围观的。
来到一处阔巷。
那是处木匠铺,里头琳琅满目都是些手工品,家具居多。也有小巧的东西,比如笔台。
“霍大公子有礼。”里头的老板看来是熟人,见到来人马上就迎了过来,将人往屋里引去。是一间畅室,四面挂了许多未成品,大门大窗的,所以光线很足,霍青风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预定的东西,大概轮廓已经出来了。
“田老板果然奇才。”霍青风也不管地上全是木屑,蹲了下来长衫勾了一揽的屑也不顾,双眼盯着那未成品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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