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诺傻乎乎地笑个不停,笑得头都一点一点的,他冲底下喊道:“快点回去,我要去看小白。”
冥夜心一沉,觉得人生的难关到了:说受伤是一回事,等回去看到白无常的伤势,指不定怎么闹呢?
然而无论他怎么担心,幻虚之行都到此为止了,处处惊险的情侣观光到此告一段落,原本小瞧了幻虚的一行人也皆都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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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幻虚与冥界的边界,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露齿一笑,是一种小市民在摸爬打滚中学会的热情和讨好,充满着活力而叫人舒服的笑容,正想问黑白无常的下落,冥夜瞪他一眼,王威压得他反射性地收回笑容。
直觉救了他一命,司机先生努力地假装木头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连招呼也不敢打了。
殷诺的翅膀在离开幻境时已经消失了,他却已经觉得满足,至少不是突然消失,他还有机会享受和告别,这导致他一路上都嘴角上扬心情极佳。还乖巧地同司机打了招呼,帮他把龙太子给扛到了前座。
四个男人在后座挤成一团,都表示这个宽敞度很好。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四人的神情,觉得分明有什么东西变质了,以至于车内的氛围和来时截然不同。
殷诺拿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冥夜:
“幻虚之境呢?给我看看。”
冥夜将手伸到衬衫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摸了摸,淘出来一只软趴趴的墨绿色的像是老鼠的生物。
仔细看看却能发现他蜷缩在身下的瘦的皮包骨的翅膀。
“蝙蝠?”
冥夜点头,晃了晃手里闭着眼睛的绿蝙蝠,它一身皱巴巴的皮就像老人脸上的褶子一般,没有毛发,被冥夜一晃张开了只有眼黑的瞳仁,安子丘探头看了一眼,评价道:
“真恶心。”
殷诺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它一把,问冥夜:“要怎么处置他?”
冥夜想了想,问道:“你想怎么处置?原本是要丢到罪人渊受几千年严刑,你若是喜欢,把它留下,养着玩也可以。”
“把它带走了,那些失去幻境的人怎么办?”
冥夜冷血地偏了偏头,无所谓道:“有的会发疯,有的会死。被它控住灵魂的,可以让它交出来,但也只是行尸走肉了。”
殷诺于是下了决定:“养好了它,让它把幻境再造出来吧,这一次不准它再控制别人的灵魂,也不许它放别的人进去幻境了。”
天帝嘲讽一笑:
“你认为永远活在幻境中是好事吗?”
殷诺坚定地望着他:“至少我们不该替他们下决定。强制毁掉那些人的梦境同杀生没有分别,我知道你们所谓的天道轮回,所以我不要冥夜做这件事。”
冥夜听罢心中一暖,忍不住伸手环住他:“都听你的,不必和他辩驳。”
天帝无奈地一翻白眼。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叮嘱安子丘:
“我刚才说过的话,你不可以当真。”
“什么话?”安子丘一头雾水。
“我对那龙太子说的话——若是你死,我便该永远痛苦地活下去,但若是我死了,我虽不愿你同别人在一起,但我既然已经死了,你就不用管我愿不愿意,懂吗?”
安子丘少见地面容一肃:“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若是凡人还好,迟早要饮忘川水忘记前尘,如今成了仙人。。。。你知道成仙有千般好,却抵不过一样不好吗?永生的人便要享永世的寂寥,所以我倒宁愿你能忘了我,找个人陪着你。”
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平静如水,简直不像是在说情话,反而像在交代后事一般,惊得安子丘一把抱住他,全无感动:
“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有我罩着你,谁能伤着你啊?”
反倒是冥夜心里清楚:天界想必是暗潮汹涌,初时他们都还乐观,幻虚一行让他们明白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意外一物,因此天帝才有此一言。
冥夜恐怕是有生以来头一回出言管别人的闲事,他对安子丘道:
“你若怕他有事,便少闯祸。无论是接你一介鬼魂上天为官还是强行赋予你仙身,亦或是此次陪你地府一行,想必都能气得天界那些老东西七窍生烟。他原本便根基不稳,又不肯立下帝后,龙椅自然难做。”
☆、看望小白
天帝嫌他多嘴,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冥夜的眼里,原来还看得见别人的难处,他觉得简直应该给殷诺在天界立个功德碑,只要他在冥夜身边一日,便不知能替冥夜减多少罪孽。
虽说是罪孽深重的某人毕竟与自己不同,他该算是这天地间的宠儿,便是天道也偏心于他,从古至今,杀生不断而未遭报应的只有他一个,最多也就只有殷诺这个惩罚,然而天帝却知道,即使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天道可怜他永世孤独而送他的一份情缘,否则白冽的那根红线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长到了冥夜的身上。或许是因为他从诞生之日起便被迫地要守着一片混沌和漆黑,且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尽头,便是天道也是亏欠了他。
安子丘听了这些话,确实是乖巧了好一阵子。天帝让他暂时呆在地府他也依依不舍的答应。
“龙太子由我带回去,凭着这个人情,或许可以让龙族从此成为我的势力。”天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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