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碗豪放的饮了一口,尤清洄道:“敖兄你既如此客气,就由我开头,所谓客随主便,你也请吧。哦,对了,你我不需如此客气,这叫同甘共苦。”
敖群皱了眉,“既是以毒攻毒,解药就必定是另一种毒药,你怎能轻易喝?”
尤清洄笑笑,“多谢敖兄关心,早先发现,此毒虽诡,却只有一次效用,我先前试过,已对此毒免疫。”
尤清洄虽说得不明确,敖群也能想到他必是身先试过毒,不再多言,微微一笑,接过药也不断口,一饮而尽。
却在下一刻又深深的皱起了眉。
尤清洄笑吟吟的看着他道:“敖兄是否需要来罐蜜饯啊?”
敖群唇边泛起笑意,间或邪魅,不待尤清洄反应便扣住他脑袋来了一记火辣深吻。
吻毕,两人皆有些气喘,以尤清洄为甚,敖群微哑着嗓子声音低沉,“清洄可记住了,这才叫同甘共苦。”
低低的嗓音像圆润的珠子轻滚过尤清洄心间,带起的酥麻颤意瞬间流遍全身,最要命的是,这是敖群第一次唤他名字,还是直接去姓的……之前不是‘你’就是完全没主语……
脸颊滚烫,瞪了他一眼,撇过头,闷声,“睡觉。”
有美人焉,同床共枕,怒意微嗔,眼波流转,媚意横生,连敖群也不禁有些意动。见尤清洄恨不能湮没在被中的样子,敖群唇边的弧度创了历史新高。
……
尤清洄的伤实则不重,用了药,养几天,便好的利落。真要说,可能傲群受的伤还更重些,奈何他身子骨优良武功更是不俗,再加上有尤清洄指导用药,不日就将余毒清了,伤势大好。
两人走动自理不成问题,傲群理应搬去客房住,只是尤清洄不提,傲群自然更不会提,两人便这么同床睡了下来。
这日夜半,尤清洄睡得朦胧,隐约觉得周身丝丝寒意。睡眼半睁,见身边不知何时已没了人。
床铺尚温,人没走多久。
辗转良久,暗暗嘀咕这人莫不是掉了茅坑,身子却已是爬了起来。
苍茫夜色中,一人孤绝而立,风吹动衣裾,背影寂寥。
远处点点光亮,像是落了地的星辰,美不胜收。
“漂亮吧?”尤清洄无声息的落在傲群近旁,凝望着远处熠熠光辰,轻声道。
傲群也不转头,只视着远方,满眼星华,幽瞳被点亮,有了些许温度,淡淡应声。
尤清洄也不在意,道:“此花名为地槐星,白日里看起来平淡无奇,夜间自身却能发光。”
敖群看了尤清洄一眼,没作声。
尤清洄笑了笑,盈盈水眸,满目皆是温柔的错觉,“若是没有光,那便自己发光,行走于黑夜,才不致迷了方向。”
淡然轻飘的一句,却听得敖群瞳孔微缩,沉静良久,他才开口,话语平煦,却又似有千斤重,“并非如世人所想,满身尘污便渴望纯净,恰相反,习惯了黑暗的人最惧怕的,就是光明。”
话落,天际一丝晨华,穿透暗夜,映照进眼底,黑色渐转淡,发灰,泛白,黎明将至,地槐星的光亮渐渐黯淡,最后化为虚无。
尤清洄怔忡着,与敖群并肩站立良久。
地槐星最后一抹光华寂灭,天还有些沉,尤清洄松懒的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我回房补眠,你自便。”
“对了,”尤清洄行了几步,忽而转身,向着仍站立原地的敖群温和道:“伤好得差不多了,你明日…今日便搬去客房吧。”
言毕也不待敖群多说,便转身离开。
多留,他怕泄露眼底的情绪。
……
那日后,敖群搬出了尤清洄房间,两人虽也相聚喝酒,聊天调笑,话语连带间,却藏着生疏僵硬。
只是谁也不点破。
本来,两人关系就只隔着一层薄薄窗纸,只需轻轻一捅,便会破,现如今却好似又添上一道薄冰,虽仍能看清对方,触之,却寒冷无比。
尤清洄更热衷于研究开发花草新品种,以及研制新药,大大减少了与敖群见面的时间。敖群伤好后,亦是终日不见踪影,好似已经出了谷继续浪迹他的江湖。
却是不告而别。
以敖群的聪明才智,想必跟着他走过一遍机关,已是记得了罢。
尤清洄自七岁生活在谷中,对谷中各处地方都是了如指掌。只是有几处却是被师父下了禁制,不准他踏入。
小时候好奇心重,也曾罔顾师命偷偷前去打探,后来……后来如何,他却一点也记不清了。只是每每想起,总觉胆寒,好似忘了什么令人惊惧万分之事,再提不起想要一探究竟的兴致。
现今他思虑甚重,又是几天未见敖群人影,内心不忿,原只是想进幽林采几味药,想着想着竟是一路走到了尽头,一只脚已经踏入师父所言的禁地。
反射性想收回腿,心神微恍,思及敖姓某人,心中烦闷,带了点赌气似的,不退反进,长驱直入。
禁地里,乍看与幽林无异。
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像是忽略了什么。
慢慢,尤清洄察觉到了异样。
林中有碎石很是平常,几块碎石堆砌的形状起初不起眼,细看却越觉怪异,很不自然,倒像是特意为之。
看样子,好似有人怕迷失方向遂以石子作为记号。
春去秋来,草长又灭,因而看不出石头存在的年岁,但足以说明,林中有古怪。
然,已无回头路。
很快,尤清洄便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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