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惊鸿撇了撇嘴慢吞吞道:“我劝你现在最好别下去,我没猜错的话,这会儿,外门弟子那边正在打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
支惊鸿焦躁地挠了挠头说:“今日是一月一度的外门弟子‘关照’谢平澜的日子!”
“关照……?”苏怀泽茫然地重复。
“唉!就是欺凌!打他!谢平澜是个废五灵根,只要不打死就成!你也是,你现在下去他们非得群殴你!”
仿佛混沌的脑海里炸过一道白光。
只要不打死就成!
苏怀泽瞬间跑了出去!他抿着嘴,胸脯因为气愤变得鼓鼓的,手指却在颤抖,外门弟子那么多,全部都来‘关照’谢平澜的话还不打死他了!
这些人!这些畜牲!沧海派教他们的法术他们却用在一个什么法术都不会的五灵根弟子上!
夕阳下,苏怀泽沿着长长的山梯跑下去,头顶上都是汗,旁人的惊叫声也来不及理会了,只是想快点再快点冲到谢平澜面前!
——
谢平澜今天不想出门,他知道无论怎么躲这群野兽也会把他找出来,从他开始记事起,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最难熬的时候,没有人帮他,那些内门弟子就当看不到,而掌事根本不闻不问。
他叹了口气,把被褥叠整齐,然后把唯一的一本《基础剑法》放在床下。
今日他必须出去,平日里他们欺凌他把屋顶上的瓦片打碎,把他东西扔出去不要紧,但是如今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谢平澜躲在了上山的山梯上,他倚在石壁上,手里搓着几片树叶。
这里不是通向沧海派大门的长石梯,它是一条贴在山上的石梯,左手边就是悬崖,谢平澜平静地看着远方的山峦。
从他四岁时就开始呆在沧海派,他还不知道五灵根对他的人生有何意义时,命运已经尘埃落定,三年又三年,多少弟子通过沧海派获得一身法术,然后名扬天下,而他,只是苟且地活着而已。
过去几年还在幻想,也许明日就可以引气入体,可以一鸣惊人!可惜八年的春夏秋冬过去,在无数个希望与绝望的沉浮中,自己早就从幻想中清醒。
自己是废物,而废物永远都是废物。
“呦,师兄你躲这干啥?”
一群人穿着沧海派的青色弟子衣从山梯的另一端走了过来,有的人还那些木棍和耙子,谢平澜心中冷哼一声,对付他一个毫无法术之人,他们永远都没有底线。
为首的是去年门派比武中没有进入内门的弟子钱永进。他比谢平澜晚三年入沧海,按照辈分确实应该叫谢平澜一声师兄。没有进入内门让他十分生气,前几日是招收弟子的时候,他还来不及找谢平澜的麻烦,不过今天——
“师兄,怎么那个乞丐苏怀泽没和你一起么?哈哈哈也对,他早就抱上支惊鸿的大腿了!”
谢平澜打开放在他脸上的手指,头扭到了另一边,钱永进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看你看,傻子还知道反抗了!”
“呵,你们几个新来的不是想加入我们么!给我打!别打脸,打他胸腔,腹部和脊背!”
谢平澜一直沉默着,直到新来的几个弟子走过来时才以极快的速度弹跳起来狠狠踹向他们腹部,有个弟子应声倒地,谢平澜开出一个缺口然后跑到了山梯的左边。
左手一寸是万丈深渊,右边一尺是虎豹豺狼!
弟子们停下了,钱永进拨开众人,冷哼两声大声喊道:“他不敢跳,你们给我打!”弟子们不敢上前,主要是如果稍微使过了劲就掉了下去,这谁都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啊!
钱永进见没人上前,眼角狠狠抽动两下,恶狠狠地说:“傻子你不过来是吧!呵!你不过来我就把你这本书撕了!”
钱永进的手里赫然是那本《基础剑法》!
“一个傻子引气八年都不会,学什么剑法!当什么大侠!”说罢把书狠狠一摔,踩了上去。
谢平澜一愣,想也没想,跑过去就护住自己的书,这正好合了钱永进的意!一群人蜂拥而上毫不留情地开始殴打谢平澜!
——
苏怀泽从山梯另一头跑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层层的沧海弟子围成了一个圈站在山梯上,中间已经看不到谢平澜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苏怀泽冲进去推开外层弟子,一周的修炼加上又和胡菘蓝换了一些丹药,他进步神速,仅仅一周就已经突破了练气三层,这个速度就是放在整个沧海也是天才!不过,苏怀泽并不知道这些,他连练气几层的标准都不知道,只是单纯觉得最近法术用得稍微流畅了些,所以他轻易地就冲进了最里面。
就像一群秃鹫不断争抢着猎物,里面的场景让苏怀泽毕生难忘,层层的人群下里面已经没有一丝光亮,谢平澜仿佛死了一般,他蜷缩成一团,头巾已经被人扯掉,整张脸埋在胸腹里,不过苏怀泽看到青色弟子衣上满是鲜血,已经浸湿了几层衣料!而且脚踝处还有一个鼓包!一看就是扭伤了!谢平澜身下的血已经完全干涸,与周围喧闹的环境不同,他一直很安静,安静的仿佛这些暴行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呦,看看这是谁,啧啧啧,你们看看,八年来我们沧海都没有五灵根了,不过今年我们又来了一个五灵根废物,苏怀泽师弟,你来这做什么呢?”钱永进微笑道。
苏怀泽眼里闪过一丝狠绝,不过他还是微笑道:“师兄,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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