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大楚的朝局,中书令与王府制衡,哪怕疑心过付泽凯,柏钧昊也没打算完全废掉中书令这颗棋子,这也与木炎不参政有关,柏钧昊不能让瑞王府一家独大。
可眼下这情形,是有人想把相府王府一锅端了啊。如果柏钧昊现在羽翼丰满,文臣尽为其所用,天下兵马也都能听他调遣,他乐得借接茬收拾了心头大患。可他现在远没这个实力。
如果这个时候付泽凯和柏钧和一块完了,朝政乱套自不必说,大楚各处的军队都会军心不稳,北燕若是趁势发难,大楚危矣。
这也是为什么柏钧昊没立刻把付泽凯和付东楼丢到刑部大牢而是就地软禁的原因,至于瑞王府,他连提都没提一句。
柏钧昊被这群聪明人挤兑了这么些年,这次也算扬眉吐气了。把他弟弟叫进宫来劈头盖脸一通骂。
你们不是个顶个的都是人精吗,怎么就叫人给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臭味都飘到北燕去了!一国统兵大将连媳妇的买卖都照看不住,简直废物!赶紧收拾烂摊子去!
按理说此事王府应该避嫌,可却让柏钧和去处置无疑给想看热闹的人当头一棒。柏钧和心道自家大哥大事上还不糊涂,诚心诚意地叩首谢恩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调查中。待到柏钧和奉旨出现在付东楼眼前时,距离事发又过了三天了。
“你看上去气色还好,没受委屈吧?”
虽然是被软禁而不是监禁,可付东楼身边依然没给留下人伺候。风花雪月霜几个也被关在了东府里,雷霆这样会功夫的则是直接打包给木炎送回去了。
“身边离了人一时有点不方便,不过还不至于活不下去。守卫看得严可也没短了我的用度。”付东楼的惊惶劲儿已经过去了,人看着也算精神,就是唇色微白想来还是提着心的。
“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何须担心害怕。”
柏钧和将掌心贴到付东楼的面颊上,“这就好。”
付东楼并未躲开,反而在柏钧和手心上蹭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卓成,我有话跟你说。”
☆、第五十九章
柏钧和进来之前已经让守卫站远了,凭瑞王的威信想和媳妇说几句私房话还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柏钧和还有圣旨在身。
柏钧和坐到付东楼对面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付东楼手指泛凉不禁蹙眉,却用最温和的口气说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付东楼笑了:“原该是让你先问案子的。”
“你都说了不是你做的我还问什么?具体情况你肯定不知道,我去问房贵都比问你有用。”
“这倒也是。”付东楼有些怅然,“我不擅打理庶务,他们帮我让我省心不少,却不想连累他们了。”
垂着头沉了片刻,付东楼强自镇定地问道:“卓成,我听说这事还牵连了相府和王府是不是?”
“也说不上牵连,只是有些嫌疑要洗清。”柏钧和挪到付东楼身边挨着他坐在坐榻上,“如果真要定罪,哪能把你们都禁足在各自府邸,早就关进刑部大牢了。”
“我从来不关心朝政,可《浮世录》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的,而且这人的图谋一定不小。”
“中书令是百官之首,任免中书令朝政难免动荡,更不要说给中书令扣上这么大的罪名了。”付东楼这两日被关着什么都做不了,就剩下思考这些事儿了。以往研读史书时付东楼注意的并不是权力更迭,但如今走起心思来对朝局也能琢磨出一二门道了。
“你若是能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就把罪名推到我身上。这种事拖不得,越是拖延证据就越容易被销毁,越是拖延就越说不清楚。若是我这事只是个引子,对方还预备了后手声东击西,那你们的处境会更加危急。”
“胡说,难道你又把我说过的话都忘了?我是那种拿伴侣顶罪的人?”
自从付东楼来谈过之后,柏钧和很注意不在付东楼面前再用“妻子”之类的称呼,“媳妇”也只是自己心里叫叫,他不想在付东楼适应身份前刺激他。
“你以为我是孙河那种大义凛然舍生取义的人?”付东楼握了握柏钧和的手,勉力对他露出笑容安抚道,“我可怕死了,还怕疼,砍头喝毒药我都害怕,但是我跟你们不一样。”
“你们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本就是你们施展的天地。可我不是,我是从一千两百多年后来的人。卓成,你能明白吗?”
不出所料,柏钧和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愕,甚至都有些呆了。
“你们都认为我进了相府之后是失忆了,其实不是。我也叫付东楼,但我不是付泽凯的儿子,付泽凯的儿子在一进相府的时候就被曲氏的香药毒死了。”
“我来到这里之前出了一场事故,从相府的床上睁开眼睛之前我是躺在医……馆里等着救治的,许是大夫没能救了我,我死了才会来到这个时空,来到大楚。还没等我弄清楚状况呢,殿下就来跟我说我要嫁给你做瑞王卿。我当时连瑞王卿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失忆是我装的,否则如何解释我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
“我之前一直很怕自己会被人看出破绽,又不好去问身边的人原来的我是个什么样。如果不是风泱告诉我,我不学无术的名声都是装出来的,我哪敢又开饭馆又造织机的。”
“我有意无意地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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