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风这个平时颐指气使的大少爷倒是颇为乐在其中,他主动承包了更重的袋子,回程的路上还不停指出他们漏了买什么挺需要的东西,以及根据超市活动宣传,他们下次该哪天去超市。说着说着,他忽然停顿下来,就好像在用心思考,然后得出结论,最终,由感慨的语气如同自喃地低声道来:“为什么以前我没发现呢?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
林钝是早就想要这种生活的人,在决定放下何在风的时候,他算是琢磨出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他找一个自己看得上的人有什么用?关键是,他得找一个和他有相同目标的人……当然,咳咳,更关键是,对方能看得上他……
林钝已经决定投入新的战斗——结果,何在风忽然似乎能看得上他了,与此同时,何在风忽然说,他挺喜欢这种家庭生活。
何在风忽然给了他一个最好的选项,但偏偏,这个选项是他已经放弃的。这和数学题不一样,没有公理来告诉林钝判断依据。他思前想后,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出决定。原则上,他认为自己应该试着同意与何在风恢复外交关系。主要,尽管当初看到那个年轻男孩的时候,他真的很生气,但之后何在风道歉了,而且林钝也相信,何在风并没有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毕竟,他们一年的交往期可以说是过去了,何在风的行为也算不上不忠,而如今,何在风这台atm机终于吐钱了,对于当初存钱的林钝来说,他应该收下这笔钱的,这也是为了防止他自己吃亏。然而,无论林钝怎么把这个结论琢磨得头头是道,推敲得滴水不漏,他都没有办法重新回头。
从超市采购回来后,何在风丝毫没有告辞的打算,林钝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决定躲卧室上网查查全国有几个叫杨应的——但他不知道具体是“杨映”,还是“杨应”,还是比较奇葩的“杨硬”,这让调查相当麻烦。当然,因为对方姓杨,林钝先从杨恩的身上着手。作为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他低调潜入了身份证系统,在确认杨恩没有叫类似名字的亲兄弟和唐表兄弟之后,开始翻查数以万计的身份证件。
林钝首先希望自己能被某张照片触发什么记忆,实在不行,就找找里面有哪几个比较帅的——林钝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挺有信心,如果他真有过情人,对方肯定算得上是个帅哥。
过滤的工作可以说颇为顺利。为了不错过可能性,林钝将检查的年龄范围定在了21岁到53岁——鉴于三年前对方的年龄——在筛选掉大半候选人后,剩下的大多都不怎么好看。林钝仿佛在交友网站找相亲对象,看看这个人的样子觉得不行,看看那个人的样子觉得可以先备着以便后面没更好的相亲对象。他在看到特别帅的人之后简直一个激动,心想搞不好这人以前是自己情人,觉得自己的人生特别精彩丰富。
不过,看多了人脸后,多少还是有些审美疲劳,工作告一段落之际,林钝伸着懒腰准备去上个厕所。他来到客厅,就看到厨房飘出来的袅绕烟雾。
——这何在风不会因为他的拒绝就恼羞成怒想烧死他吧?
林钝知道这绝不可能,但架不住他怀疑自家厨房着火了。随手从旁边抓过一个花瓶,他快步往厨房走过去。
来到厨房门口,林钝就看到正在烧菜的何在风。整个厨房弄得跟仙境似的,林钝神智都跟着恍惚了。
听到动静的何在风回头,他讶异对这林钝手里举着的花瓶挑了下眉:“你拿着花瓶做什么?”
林钝下意识回答:“我以为着火了。”
何在风古怪瞥他:“别说你的花瓶里没水,有水你以为够扑灭火?”
意识到自己被恶意揣度了智商的人没好气地瞪回去:“我准备拿花瓶砸敢在我家放火的人。”
何在风丝毫没介意林钝的态度,他心平气和解释:“我没放火,我在烹饪。”
林钝立即察觉到了巨大危机,“我们待会儿不会就是吃这,”他看了眼炒锅里的不明物质,语文没好到能准确形容,“吃这坨黑色的东西?”
何在风摇头:“中午我们吃外卖。我只是在练习。虽然你对我不好,但我不忍心让你食物中毒的。”
林钝忍了好半天。他其实很清楚自己不该那么问的,这问题听起来简直像调情,但问题是,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冤屈,这让他没有办法不为伸冤——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他已经让步到不能让步,任对方介入他根本不希望对方存在的生活。
对此问题,何在风回答:“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早就看到我手背上的烫伤,并且让我停下,给我上药。”
林钝目瞪口呆看着神情不变平铺直述的人。他想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做到从那么一张正经严肃的脸孔表达出委屈求关爱的无赖意图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何在风的指责说得也没错。如果是以前的林钝,早就把这当做献殷勤的机会。他会第一时间拉过何在风的手,假装这伤很严重,自己很关心,尽管内心他会觉得这种小伤不值得小题大做。
想了好半天,最终林钝硬着头皮为自己找借口:“现在这厨房的可视条件比桑拿室还差,我看不清你的手背。”
何在风用微微探究的目光审视林钝:“现在你看到了,你会怎么做?”
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伤,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他现在可不想演电视剧似的来个疗伤谈情桥段。林钝赶紧用盖子去盖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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