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内,钱思语趴在窗边望着院中的梧桐,雨点砸得满树的梧桐叶乱颤,嘴里念道:“太大了,太大了。”喜鹊凑过脑袋道:“小姐,您在看什么?”钱思语缩回脑袋,坐回桌边轻扣桌面道:“这雨太大啦。”喜鹊倒上一杯热茶道:“再大的雨也会下停的嘛。”钱思语捧住茶杯道:“不行,这么大的雨会把我的孔明灯全打下来的,小溪就看不到了,喜鹊。”“在。”喜鹊眨巴着眼睛。钱思语轻啜一口茶道:“等雨停了,我要离府去找小溪,你帮我准备准备。”喜鹊不语,钱思语抬头一瞪道:“还不快去?你别说外面不安全,你弄套护院的衣服给我,赶做也行,要我能穿的,我不能带上你,两人一起走,容易被发现,你要是怕我遇险,等我离府后,你就告诉我爹爹,我被cǎi_huā大盗抓走了,他必定会派人四处寻我,这样我不管到哪里都有人暗中留心,也是一种保护嘛。”喜鹊红了双眼,什么也没说,屈身行了一礼,便跑出了钱思语的闺房。
麦包包的树屋中,麦包包正对着屋角的一排土制小炉灶挨个儿煽火,时不时的望一眼地铺上的潘小溪,倒上一盆温水,伸手搅了搅便端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揭开潘小溪伤口上的破布,吸了口气,拧块棉布,擦拭着血迹。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热度,潘小溪睁开眼睛眨了眨,扯起嘴角想给麦包包一个微笑,抖着嘴唇却笑不开来。麦包包道:“弄疼你了?你这伤可真得养上好些时日,还真是命大,这么深还能活着,老天照顾你啊。”潘小溪看着麦包包手捂棉布,对着树屋窗口拜拜的动作,又想笑,还是笑不出来,只好摇了摇头,张嘴一句没事儿变成了:“无碍。”不仅麦包包一怔,就连潘小溪自己也是一怔,她这是怎么了?好像从乱葬岗回来的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可她就是她,怎么可能变成另外的一个人?避开麦包包忽然之间转变得异常冷漠的眼神,潘小溪望着对面屋角成排的土制小炉灶,内心无比的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送给一月青芜~亲爱滴小青青,啵.
☆、38落湖
窗外的雨点从树叶上弹溅入小树屋,麦包包靠在木窗边伸手接着飞溅的雨丝,救或是不救?内心挣扎不休。潘小溪从地铺上费力的翻了个身,麦包包一甩手上的水,捧过一碗粥来,往潘小溪面前一摆,又退回窗边,趴望着外面的雨景。
“包包。”潘小溪伸出双手,捧不起那个大碗,她望着自己无力的腕关节,回想起在钱府地牢曾被矮个子护院踩断过四肢关节,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个喷嚏出口。麦包包一记白眼过来,道:“我穷。别以为还能在我这穷舍中养尊处优,你要是吃饱了还能走,就赶快离开吧。”潘小溪抬头:“包包。”她怎么也想不通麦包包的态度为什么变化得这么快,可自己真要是残了废了,和麦包包也非亲非故,怎能拖累人家,穿越过来饿肚皮儿的时候,能遇上麦包包,又得了几个包子填腹,已经算是很走运了,加上此次被她从乱葬岗中背回树屋……她从麦包包的脸上收回视线,望着胸腹之间伤口处的草药渣,也许昔日的有缘人,如今算是缘尽了吧,眼中竟有些泛酸,闭眼道:“我想吃你做的包子。”久未见回答,潘小溪睁开双眼,却见麦包包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你到底是谁?你是半卷书还是朱煞?”麦包包问道。潘小溪把自己上下打量一回,愣道:“我当然是我自己半卷书啊。”麦包包蹲身抓起潘小溪的手一阵摇道:“那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为何,你为何昨天说话不一样?”潘小溪无力挣脱,只得提高音量道:“放开。包包,你很奇怪耶。”麦包包将手一甩道:“你不用狡辩,当天在七曲山,我都听到了,师父让你借半卷书之体还魂,你为鬼魅十六年,初入人体,手足软若无骨不足为奇。你与我母亲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想理会,我更不会与钱府相认,但血浓之情我还是懂的,我只是不解,既然你们都已辞世,为何不将私人恩怨交由地府解决,还要强求还阳?若非看此皮囊是半卷书之躯,我断然不会救你。”潘小溪问道:“你是说你师父让我师父来占我的身体?你师父知道我会死?还有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不是在赶骷髅吗?怎么回来了?”连续发问后,潘小溪突然呼吸困难,晕了过去。麦包包愣了数秒,果真是半卷书本人,急忙托起她的脑袋,掐按起人中穴。
钱府后院的墙下,钱思语身穿护院的短打劲装,几次攀爬都滑落下来,身旁的喜鹊突然伸手把她一拉,两人隐蔽在梧桐树后。钱凛义领着两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从回廊拐角处走了过来,喜鹊伸手指了指,示意钱思语不要出声,钱思语望着父亲身后穿着官服的叔伯辈人物,嘴角一撇,又转望向三人中年纪较轻的男人,两眼直眨,毫无顾忌的把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番。三人经过时,只听钱凛义对着门窗紧闭的闺房高喊道:“喜鹊,请小姐到清茗阁来一趟。”喜鹊一脸惊慌的望着钱思语,却见钱思语两眼发直的望着陌生男人,不由得又气又急的推了推她,钱思语回头一脸茫然,似乎她方才并未听见钱凛义说什么,钱凛义的笑声又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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