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大美更加坚定地认为,儿子还是好儿子,一切错都错在齐老师身上,就是那姓齐的把她纯洁无暇、忠厚老实的宝贝儿子给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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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王大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琢磨越不是味儿。乐家三代单传,现如今就剩下乐维这一根独苗儿,他要是铁了心跟着齐习,真的不结婚、不生孩子了,那乐家的香火可是要断送在这一辈儿了。这叫她将来两眼一闭去了那头儿,可怎么对得起跟她恩恩爱爱厮守了大半辈子的老乐呢?
王大美自从嫁给乐守信,就辞掉工作专心在家洗衣、烧饭、带孩子了,大事儿她没经过多少,主意也用不着她来拿,遇到紧要关头,她就懵了,急需找个人来商量商量才行。
王大美的老爹、老娘都在世,娘家还有五个弟弟,弟媳们之间虽然风波不断,对她这个大姐却都是恭恭敬敬的。大弟媳是老师,三弟媳是个大夫,最小的弟媳妇还是外国留学回来的双料硕士,按说都是见过世面懂得大道理的人,可今天这事儿又实在难以启齿,要是给亲戚们知道乐维不学好跟个男人搞同性恋,那乐维往后的日子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眼看时间临近午夜,王大美一跃下了床,从抽屉里把台旧收音机翻了出来,吹吹上头的灰,开关一按,还真能响。
调频不断拧来拧去,终于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本地频道,女主持人声音低沉而和缓地说道:“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午夜心声,我是小凡。很高兴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又通过电波与大家相聚了,不管您有任何的烦恼,悲伤,或是遗憾,都欢迎拨打热线电话进来倾诉,希望我们的节目能给您带来一丝丝安慰……”
王大美翻出手机,按照里面公布的电话打了进去,没花多少力气就接通了,导播预先询问了几句,就直接把热线接给了主持人。
女主持人很亲切地问候道:“这位女士您好,请问该怎么称呼呢?”
“我姓王……啊不,我姓张!”王大美生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姓张,张奶奶的张!”
类似情况主持人见得多了,因次她只是得体地轻笑了一下:“张女士您好,很高兴能与您通话,那么您有什么想要与我们分享的呢?”
“唉……”王大美重重叹了口气,“了不得了,我儿子患了一种心里头的病,他说他喜欢上一个男人了。我是怎么劝都没用,绝食抗议的招儿都使了,可那小子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小凡姑娘,你那么有本事,能不能帮忙想个办法啊?出出主意。”
涉及到这种敏感性话题,主持人不方便说得太深,基本都是场面话:“张女士您先不用着急,首先我们不能把同性恋当成一种病来看待,我想人和人之间还是应该多沟通,您先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找机会和儿子坐下来好好谈谈,确定这到底是他真实的性取向,还是仅仅一时贪玩儿而已……”
主持人开导王大美的同时,不断有热线电话打进来,大家纷纷对王大美的遭遇各抒己见,有人痛斥同性恋违悖人伦,有人同情王大美家门不幸,也有人感叹母亲养育子女的辛苦和无奈。
其中有位男听众的话言辞简洁又条理清晰,还真把王大美给听进去了:“张女士,首先,不要采取粗暴的方式去对待您儿子,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对的,‘重压’所能带来的只有‘反抗’。您的儿子是成年人,成年人有能力也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活,父母可以提供建议,却不该横加干涉。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心平气和,一旦闹僵,直接后果很可能是把孩子给逼走了。”
王大美听得一机灵儿,这不能够啊!要是乐维收拾行李给她来个离家出走,她哪儿想辙去?万一儿子跑去姓齐的家里再搞出个非法同居,那可就就亏大了!
她决定明早赶紧给乐维做点儿好吃的,把儿子牢牢拴在身边,免得被姓齐的公狐狸给拐跑了。
收音机里那个男声接着又说:“其次,您作为母亲,是否有端正过自己的态度?您的反对里头,有多少来自于对孩子未来的担忧,又有多少来自于这种行为会使您丢脸的气恼?一个男人,要承担工作和家庭的双重负担,心理压力已经非常大了,这种时候作为父母再给他施加额外压力,他是否能够承受?对于当事人来说,使他感到最痛苦,往往是来自周遭的异样目光,而他最大的依靠,就是自己的家人。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底下,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是爱孩子,想他幸福。”
王大美听得都快哭了,当即展开了深刻的自我批评与检讨:我大维苦啊,我大维不容易,当妈的怎么还能对孩子说狠话呢,不行!一定得对大维好点儿!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继续不紧不慢地轻轻说道:“第三,我们想告诉人家一样东西好吃不好吃,如何才能更具备说服力?那就是自己先尝尝这东西的味道啊。您在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有没有坐下来理智地想想,和您儿子在一起的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呢?就算要否定他,起码也应当先了解他吧!”
王大美捧着收音机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反正姓齐的不是什么好鸟儿,就干脆把他的黑材料全都挖出来拿给乐维看,不信大维还能一门心思往上扑。
再次回味那名男听众的话,王大美总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又想不起哪里听过……
不管了,接下来首要目标——盯住姓齐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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