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拿丹颺开玩笑,否则我就让你眼睁睁看著喜欢的人死掉。」
列丹弓换上讨饶的表情,笑著:「好啦,纪哥你最疼我了,快说,你有什麽好主意?」
「扶我起来……」纪敏吃力地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就像是被卸了骨头似地,竟然一分力气也无法施出。
「嗯。」
列丹弓一言将纪敏扶起,让他靠坐在床头,在他示意下,伸手探入腰袋内暗藏的小巧银盒,打开盖子一瞧,只看见两粒不起眼的药丸。
「这是……」
「断魂丹。」
「毒药?」
纪敏点头,「没错,是毒药。」
列丹弓气得直跺脚,「爹跟哥让你没命地赶来,就只为了要让云溪吃这什麽狗屁断魂丹?」
「直呼其名了吗?」纪敏浮露暧昧微笑。
「该死,纪哥你别闹我。」瞪。
纪敏没搭理闹脾气的列丹弓,眼眸一转,直视立於列丹弓背後的楚云溪。「太子殿下,太老爷的信,敢问您看过了吗?」
「没有,不过大致上可以猜出。」
「那好,草民纪敏,现在要转述老将军的一句话,还请您听完後给我个答覆。」
「请直言。」
「您是打算接受皇令一死?抑或吞下我研制的断魂丹讹死入军?」
「讹死?」楚云溪凝视著纪敏的双眼,琢磨著此人话语间的可信度。
「是的。」纪敏手指银盒,继续说道:「三五日後,京城来的使臣便会抵达此地,御赐的毒药我不知药性,加上这里地处偏远,若想及时救回你的性命是绝无可能,更何况随使臣而来的太医将会亲自验尸,确认殿下确实死亡後才会下令收尸入殓。再者时间紧迫,无法找到一具与你身形相仿的死囚来个偷天换日之计,所以我们只能走下下之策,兵行险著。」
「纪大夫的意思是……」
「我的想法很简单,使臣来後,你接下御赐毒药,在饮下毒药之前,让列丹弓想办法弄出一场混乱。在这混乱之中你便藏起毒药,然後将这断魂丹吞下,一来这中毒症状短时间内大同小异,太医在混乱之虞怕是也没那功夫判别真假,只要等他们认定太子已成死尸回程秉告朝廷之後,我再将你救醒,接下来这天下之大,便任您展翅翱翔。如何?愿意拿你的命,赌你自己的未来吗?」
列丹弓悄悄靠到楚云溪身边,执起他的手合握於掌心,道:「如纪敏所言,现在有一个岔口,定下後便回不了头,云溪,你要选哪一条?一是你诈死入军,静待时机一举成功;一是你接下使者给你的毒药,你服下後,丹弓立即刎剑陪你上黄泉。」
依著父亲在信中所书,讹死埋名等候机会,虽不光彩,却是躲过此劫的方法。
t* * *
屋内的油灯摇曳著萤萤之光,虽然微弱,却依旧努力地在空气中燃烧跳动。
纪敏和列丹弓二人,几乎是秉住了呼吸,在等另一个人开口,在等……他的抉择……
就在灯油几乎要燃尽之时,楚云溪被列丹弓握在掌心的手,颤抖却也坚定地,定下了他的答案。
「不,我们都要活著……都要活著……」
英雄泪(28)
(28)
第十二章、
四天後,威平营扎营之处,由地方戍官带头,领来了一批来自皇城的队伍,为首的,竟是新太子楚勤的人马──成松。
「唷!列将军。」一袭蓝金镶边的绿袍,象徵了此人位列一品的身分。
成松抱拳拱手笑得客气,下颚一抬,立刻有随从侍卫机伶地捧来个盒子,揭开盒盖子後,里面满满的金元宝成色十足,果真重礼。
列丹弓见这大礼,面带笑容作场面地将盒子推回成松面前,道:「成大人客气,只是这礼也忒是大了些,丹弓可不好收啊!」
成松复又将盒子推回给列丹弓,捻须笑道:「这是本官的一点心意,给将士们添菜打酒,希望将军别推却了。」
「既是给将士们添菜打酒,那丹弓就代威平营下众将士们,谢成大人美意。」
「呵,好说好说。」
列丹弓一挥手,旁边小兵躬身收下那装满金元宝的盒子,向旁边退去。
「这军营地处偏疆,还望成大人不嫌弃,请。」
「多谢将军。」
将成松迎入帐内,放下帘帐阻挡外边负责护卫的士兵、仆役,与随行医官。
成松虽是楚勤的人,列丹弓也不过是个才二品的将军。
论年纪,列丹弓比他儿子还小;论官阶,成松是上官,用不著对他如此客气。会这麽又送礼又客气,为的自然是列丹弓背後的列家军。
若想自个儿拥戴的楚勤他日能顺利登上帝位,就不能不拉拢掌有军权的列家人。因此他这身负皇令之人,在执行诏令前必须场面上地先来这威平军营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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