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帐里面只有我和父皇两个人。他走进我,蹲了下来,轻轻的,冷冷的在我耳边道:“玄亭,朕问你你必须诚实的回答朕。”
“儿臣遵旨。”我总算是回来点脑子了。
“五年前,你可恨朕?”
我终究还是被那双冰冷的手再度狠狠地推下了悬崖,他说了让我选,却并没有给我选的机会。我闭了闭眼,又睁开,汗水在我的睫毛上停留,凝集:“恨。”
我还记得那青纱帐,我还记得那青竹酒,我还记得被人压在身下那种怒意,我还记得我奋力挣扎,我还记得父皇的那一巴掌扇的我直接撞上了母后曾经最爱的红珊瑚上,我还记得那晚父皇当时说出那句:滚,别让朕再看见你!
我恨!
眼前一黑……老子想晕没晕掉。
大帐里一片死寂,我很奇怪我的呼吸居然能够这么平稳,心里直接感叹,本将军也是带过兵杀过敌,打过三次战役,受封三次的将军啊!不过同时我也很奇怪,父皇那火辣辣的巴掌为什么没有下来呢?
“……你下去吧。”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直恭身退到了门口这才走了出去。转头看见天地一片雪白,顿时才想起来……这大帐是我的。叹息一声,父皇你这是在夺我的窝么?
人须诚实,不小人
皇帝亲自视察的事情在军营里没遮没拦的传开了,我心力憔悴的在傍晚准备去厨房捞点吃的,刚碰上一个小兵,他哗啦一下直接跪下对我叩道:“小民见过殿下!”
……我本想去厨房摸鸡腿的心思顿时没了。
“起来吧,我还是你们的将军。”我转道走向了正在排队打饭的队伍,摸鸡腿不行了,咱还是老老实实的排队打饭吧。毕竟是下雪天,就算我的武功再好,走在地上的时候向前了护腿甲片的靴子踩在雪地上,还是会有声音的。我刚刚才在一个校尉的背后站定,他只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便立刻扔掉了手中的碗,对着我猛地跪了下来。结果一大片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喊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先打饭!”我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让跪下的厨子火头军立刻起身继续打饭。作为一个将军,最起码的管理就是让自己的军队还有军纪可言,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要让我手下的弟兄们吃饱饭。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起来,继续打饭,心头顿时有些恼怒。
“本将军还是你们的将军。”我将自己手里的碗直接塞进了一个想打饭但是不敢站在我身后的士兵手里。
饭是吃不成了,而且大帐已经不是我的了,我还能去哪里?寻思了一会,便了去马棚。
在马棚里翻出来一些干稻草,铺好,按了按,还是有点湿。这晚上睡在这里肯定不好受,可是不睡这里还能睡哪?去军营里那群士兵晚上就不要睡了,去大帐借我三胆子我也不敢和父皇同床共枕。
眼下看了看这依旧混暗的天空。这里是京城附近的驻地,不是塞外,父皇没准晚上还是要回去的。我顿时有点欣喜,就尽期盼着父皇打道回京,回他的皇宫大内去。
然而直到了天完全黑下来,我有点沉不住气。饥肠辘辘就不说了,独自坐在马棚里,看着自己温暖的大帐。这晚上大内皇宫是要落闸的,一旦落了闸就算你是皇帝老子门都不会开,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现在天色已经都这时候了,父皇为什么还不回去?
“三殿下。”我愣在哪里出神,一个尖尖的声音顿时吓得我清醒了过来,看了看身边这个老实的面孔,一时想起我还不曾知道他的名字。
“奴才李冬来。”他对我恭身道,我没动问道:“李公公可有事?”李冬来对我又是一礼,道:“三殿下,”他笑了笑,特憨厚“陛下在帐中,请您过去手谈一局。”
下棋?我顿了顿了,淡淡道:“李公公有劳。”
“小的不敢,三殿下请。”李冬来将我引到大帐前,为我掀开帘子让我进去。
父皇坐在我的后帐里,在屏风的后头,那里摆放着我经常看的兵法书籍,还有一张旧棋盘,然后就是我现在心心念念的一张行军床,东西不多。父皇现在坐在毡子上,手里捻这一颗黑子,出神的看着墙边我的的那杆长枪,还有枪杆上拴着的酒葫芦。
我轻轻的走过去,跪下,声音不大不小道:“儿臣拜见父皇。”
父皇的眼睛顿时从我的长枪上收了回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冷的,道:“平身。”我赶忙谢过站了起来,只不过我直直的站着,父皇没说让我坐下,我擅自坐下是肯定要被训斥的。李冬来很是聪明,没让父皇说什么,便对着我们福了一礼,恭身退到门口出去了。
我站了起来,却发现父皇开始捻着黑棋子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就算我还穿着盔甲,也觉得那眼神将我看得透透的。直到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我这才惶恐的低下了头。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才道:“玄亭,过来,陪朕下几局。”父皇的声音很冷,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我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只不过心里痛哭流涕,再下几局肯定赶不及皇宫落闸,这京城的城门怕是也关了,今晚我只能是在马棚里将就一夜了。
心里的牢骚归牢骚,我还是面色平淡的捻起白子,看了看这已经下了一半的棋局,过了一会刚想落子,却被父皇拦住了,“重新来。”我点头称是,便撤下所有的棋子,重新开始。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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