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没错啊……”言小有低下了头,喃喃道:“我要是真在乎,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他……”
“你那还不是因为亲、亲了人家很尴尬嘛……”陈嘉树结巴了一下,“可是就像江心跟姓魏的打听你的事一样,你也有跟我打听他的情况啊,姓魏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信口开河,跟他较真儿你就输了!”
言小有听了不停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我当时……不应该……”
“哎哟我的哥哥您就别不应该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你美国去也去了、回也回来了,江心自己都没在意什么,那个不知道从哪个山头蹿出来的狗屁发小尽在那儿皇上不急太监急地操他不该操的心,你何必跟他赌这口气。听我的,别想这闹心的破事儿了,我这就送你回家,早点休息明天又该上班了。”
陈嘉树这回说完也不再征求言小有的意见,结了账之后直接揽着他的腰站起来,俩人一起摇摇晃晃地走回四季公馆,又在门口接待姐姐诧异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进楼走向电梯,等电梯门一开陈嘉树抱着言小有几乎是摔了进去,他怕磕着他所以就自我牺牲地当了回“人肉垫子”,让言小有那一身骨头狠狠地膈在自己身上,着实有点疼。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二十六层喘上几口气也就到了。
陈嘉树架着言小有往走廊里面走,可还没等他们多走两步江心那间的门就自己开了,江心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两个的状况他便立刻上前把已经喝迷糊了的言小有接了过来,缓解了陈嘉树身上的负担。
“你们去喝酒了?”江心蹙眉看着言小有担心地问。
“嗯。”陈嘉树捏了捏眉心,他倒是没喝多少,这会儿人还很清醒。捏完眉心后他颇为严肃地望着江心,问:“你那发小还在么?”
“已经回去了。”江心回答。
陈嘉树点点头,呼出一口气道:“今天动手打人是我不对,回头我会找个机会跟他道歉。但是,他说的那些话依然很欠揍,而且我敢保证如果下一次他再让我听见类似的,我还是会打他。”
江心眉头紧锁,对陈嘉树的话不反对也不认同,先转身将言小有扶进屋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然后才回头问:“陈师兄,我师兄他喝这么多酒难道是因为今天这件事?”
“不然呢,你是没见他刚才难受那样儿,抱着瓶子不停地灌自己,我抢都抢不下来。”陈嘉树叹气扫了江心一眼,声音往下沉了几分,问道:“江心你跟我说实话,小有这五年来极少跟你联系,你埋怨他吗。”
江心摇摇头:“怎么可能。”
陈嘉树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一点都没有?他当时吻了你那事儿应该对你们两个人影响都挺大的,肯定会觉得尴尬,可他一尴尬就尴尬了这么久,你不觉得他反应太过么?”
“不觉得。”江心嗓音低沉,回答得斩钉截铁。
陈嘉树不禁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目光中多了几许审视,一字一顿地问:“你对他,是不是真的?”
江心听到这个问题先微怔了下,可是转瞬他便淡淡地笑了,看着陈嘉树,他神态平和地说:“陈师兄,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么,我对师兄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五年来你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你小子承认得倒痛快。”陈嘉树刚才本打算先将他一军再说,却没想到被江心一个太极圆转打了回来,人就有些悻悻的。
江心对他笑了笑,又看了眼趴倒在餐桌上的言小有,轻声说:“其实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初中开始,一直到现在。”
陈嘉树不知怎的听他如此淡定地说出这种话脸就有点红,好像窥探到了他人内心深处的秘密,让他有些不自在,可是事关言小有他又不得不去多关心一点。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陈嘉树道:“上大学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你对小有不一样,但那个时候我也没让自己太往那个方面想,毕竟你除了特别关心照顾他以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顶多算是他的一个超级脑残粉师弟,好像也说得通。”
“不过……”他停了停,继续道:“自从毕业典礼上你俩那档子事儿过后,我感觉就越来越不对了,好像你对他的关注表现得比之前明显好多。”
“领导就是领导。”江心忽然无比熟练地拍了句马屁,让陈嘉树愣了一秒后就笑出声来,不过笑声在他目光落在言小有身上时就戛然而止。
陈嘉树压低声音,问他:“怎么突然就放飞自我了?难道是被亲之后兴奋得找不着北了?”
江心一笑,也沉下嗓子轻轻地说:“忐忑不安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得到确认,当然就不用继续那么压抑了。”
看到陈嘉树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江心便接着说道:“我虽然很早就开始喜欢他,但是像同性恋这样的事,我不可能抱着盲目乐观的心态去相信他一定会接受这种感情、接受我。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一直以来也不敢明着去问,直到他毕业那次,我才真正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就因为他亲了你?”陈嘉树问。
江心笑着摇摇头,“是在他亲完之后的反应。如果仅仅是接吻本身,那很可能只是酒精作用下的一时冲动,但是我没想到在那之后他会那么尴尬。他会尴尬,就意味着他在意这件事,也因此能证明我对他来说不单单是一个关系好的学弟,不然的话他不至于耿耿于怀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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