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藻玉灵光
春水剑在空中长鸣,恰恰在与那少年白衣不过毫厘之近处停了下来,再一个回转,十分自如地驰向半坐起身的玄震,险险在他身前一尺处悬住,剑身微颤,似是见自己主人平安无事,十分喜悦激动。
玄震将剑接在手中,另一手轻抚剑身,春水晶莹剔透,如玉般的手指与剑身相贴,竟也隐隐有些透明。玄震目光不过在剑上一晃,转瞬又被其他事牵引了心神。他望着前方,面上虽无什么表情,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惊讶万分。
但见不远处沙地上,白光闪烁,渐渐消弱了下去,这才显露出那物事原本的模样,不过是一块手掌大小的圆形玉璧。白衣少年先是向空气中纷纷散散的大片黄沙追了几步,见那丑陋少年不知去向,只得收剑还鞘,这才低头看向地面。
那少年不过低头扫了一眼,便捡起那枚玉璧,转步朝玄震走来。天幕上弯月自云后移出,清冷华辉漫洒于他面上,玄震这才第一次看清了这少年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暗暗喝了一声彩。但见轩眉间横贯着一股凌冽剑意,竹叶形状的双目似是嵌着两点寒星,更引人注目的则是眉心那点竖着的殷红纹记,月光如水,给那刀劈斧凿般冷硬的轮廓勾勒出一道银边,发如水墨,竟与无边夜色隐隐相融。
白衣胜雪,他周身笼罩着的气度更是如同远山上的云霄。玄震眼中映着他的身影,心中却不知为何想起了昆仑山上浩瀚的云海,这少年的不凡气质岂不就如同那九重天上的云雾一般?
直到那块玉璧被送至眼前,玄震这才回过神来。此时白光尽消,灵光藻玉又成了那副普普通通的模样,但玄震心中却平添了好些杂乱思虑。
他来青龙镇之后,被受害孩童的惨状及镇上饱受失子之痛的百姓震动,满心只想着除妖之事,竟将下山原本所担的重任暂且抛之脑后,方才灵光藻玉忽显神通,这才想了起来。青阳长老曾经言明,这块白玉唯有接近阴阳极盛之人才会产生此等异状,但是正因为此故,他才好生烦恼。
适才那块玉璧恰好落在那两个少年之中,偏偏又在那时白光大盛,阴阳极盛之人……却不知是那两个少年中的谁?玄震眉头微蹙,心下自有一番忧虑:那个面上有疤痕的少年手段毒辣,心机颇深,若是此人恰好便是阴阳极盛之人,如何能将这等恶徒带回琼华派?况且他已不知逃向何处,只怕难以追回……倘若面前这个少年是自己要寻之人……
白衣少年救他一命,玄震心下自是隐隐期盼他才是师尊要自己带回门派的那人,他一面将灵光藻玉接在手里,一面拿目光不住地在少年面上扫来扫去。
白衣少年面无表情,眉心却忽地现出浅浅褶皱,他蹙眉回望玄震良久,终于开口道:“可能行走?”
玄震微微颔首,撑地起身,只是僵卧地上好长时间,手足仍有些麻木,尚未站直便是一个踉跄,险些再度栽倒。忽地一股大力自肩膀拂过,玄震挺直站起,看向身旁,原来是那少年横臂扶住自己,玄震微微一笑:“多谢。”
“不必。”白衣少年冷冷道,将手收回。
玄震心中存着别样考虑,有心结交这少年,便主动道:“我名玄震,是昆仑山琼华派太清真人门下弟子,此次下山游历,不想竟险些被那狡诈少年所害,多亏少侠出手相助。”说着抱了抱拳。
白衣少年听他说到自己来历时,面上虽不动声色,眸中却忽现异彩,玄震看在眼里,脑中念头微转,当下也不做声。那少年沉默了半晌方道:“不过见一个卑鄙小人趁人之危,看不过眼罢了。”
玄震微笑道:“于你或许只是随手助人的小事,于我却是性命交关的大事,少侠不必过谦。我见你剑术惊人,却不知高姓大名,师承哪位高人?”他一面打探这少年的来历,一面踏着沙子向青龙镇方向微微侧转,只是双腿本就有些僵直,脚下更是一片绵软,不免又是微微一晃。
白衣少年眉头又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伸手扶在玄震身后,缓缓随他一同朝堤坝上走去。直至脚踩到了青砖之上,遥遥地可以望见青龙镇东口的石桥之时,那少年才缓缓答道:“我名巽衡,家住海外……一座无名小岛,这剑术不过是我依照家中祖传的剑谱练成,并无什么高人指教。”过了半晌又添上一句,“比不得玄震道长所学的仙家道法。”
玄震一听,更是多了几分成算。
巽衡虽沉默寡言,却很是古道热肠。他将玄震一路送至青龙镇,此时天色未明,镇口却聚了好些人,一名大汉站在石桥上伸长脖子不住张望,远远见玄震归来,兴高采烈地挥手叫道:“仙人,是仙人罢?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快要急死了!”
只见他身后忽地转出一个人来,比他矮了一个脑袋有余,气势却好生惊人,隔着一段距离也能为其所慑,那妇人一手叉腰,一手狠狠抓出,一把揪住大汉的左耳向下用力拉扯,势如闪电,深谙快、准、狠三字要诀,当下便将那大汉治得服服帖帖,口中不住求饶。
那妇人大声怒道:“仙人帮咱们杀妖怪,救了咱们的绡儿,你不说快去沽些酒水好好谢人家,在这里有的没的叫唤什么?”却不知自己声响可要比她丈夫还要高几分。
玄震半靠在巽衡臂上,缓步走上石桥。向三夫妇这才顾不得说话,忙迎了上来,向家娘子心细,见玄震足步不稳,显是受了伤,啊哟一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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