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他哑涩的声音传来:“将那些人,活埋了吧。”
“是。”暗卫领命,返回地牢。
直到衣衫恢复如初的雪白,我才迈着灌了铅的步子,朝着屋檐下走去。
长发发梢流着一股股清澈的水流,额前的刘海亦是,有些模糊了视线,恍惚中好像看到尘飞扬眼中的疼惜怜悯,不过……
那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幻觉……
小宝一把扶住我,灵动的眸子不停的涌出泪来,他哽咽道:“三爷……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那些人冒犯了您,就该死,小宝失职,保护三爷不周,小宝该死,小宝该死!”
我抓住他往自己脸上狠狠扇巴掌的手,笑得一如往昔:“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这些绝对不关你的事。”
那时候你已经为我而死,又怎来护我的周全?
小宝泪眼汪汪的抽噎道:“真的吗?那……那咱们先回房间换干净衣服,擦擦身子吧……”
“嗯。”
右手抽疼的无法紧握,手心的伤口因太过用力重新崩裂,血迹被雨水冲洗的一干二净,只余皮肉外翻发白的伤口。
可我竟一点都不觉得疼,报复的快|感一bō_bō在身体深处如烟花般炸裂开来,让我心情舒畅。
彻底变成坏人了吧,我自嘲,可是,这能怨我吗?
擦干净头发,脑袋有些晕,我倚靠在枕头上,对着立在床前的小宝和尘飞扬道:“看清楚你们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会对你们有所隐瞒,所以你们,对我的芥蒂也大可直言。”
小宝红着两只兔子眼,小声道:“我觉得三爷还是那个三爷,还是那个,能让我心甘情愿伺候一辈子,死心塌地的三爷,就算三爷变得再坏,小宝相信,三爷一定会有自己的苦衷!”
尘飞扬只叫了一声:“景……”
在他的眼中,他永远不会有错。
那语气,和平时无二,不差分毫,充满信任和依赖。
我满意的应了声,偎进被子,舒坦的闭上眼睛休息。
快要完全失去意识时,感到一只大手搭在额上试了试,触感凉滑柔软,然后有拧干的布巾搭在额头,想必是发烧了吧。
可普通家男子的手,会有保养的如此之好的么,只在指尖侧处和虎口处有着薄茧。
未等我细细思量,意识已经完全离我而去。
当天傍晚,大雨过后天放晴,橘黄色的余晖洒遍大地,将一切映得如梦似幻。
殷溪寒就在此时上门拜访,小宝将人迎进来时还暗忖,这二王爷来的也未免太凑巧,三爷刚病,身子正虚着呢。
踏进房间,入目的即是尘飞扬坐在床头,端着药碗喂殷溪景的画面。
不过……殷溪寒没来得及吃醋,就直接被殷溪景的神情吸引了去,禁不住开口问道:“三弟喝的这是药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抬眸,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二哥?有失远迎,刚受了点风寒,喝的自然是药,二哥若不信,可以来尝一尝。”
黑漆漆的药汁在青瓷碗里摇晃,殷溪寒摆手道:“罢了,生病时又不是没喝过,那味道可真真能让人吐出来,看三弟怡然自得的样子,还以为是红糖水。”
苦?对啊,的确苦的能让人的眉毛拧成麻花,可若尝过最苦的是什么,这点苦,已算不得什么。
“二哥莫不是为此特地来看望弟弟?那二哥消息好生灵通。”我用着开玩笑的口气说着。
身边的眼线一直没查出任何端倪,近身伺候的人除了小宝再无他人,可小宝偏偏是最没嫌疑的那个。
二哥大笑:“我哪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此次前来,只是得来了两件珍贵的衣裳,想着天儿也慢慢变热了,送来给三弟一套,解暑。”
说着,从身后人的手中拿过一个锦盒,打了开来,竟是……
极其罕见的素纱禅衣!
这素纱禅衣薄如蝉翼,轻若烟雾,色彩鲜艳,纹饰绚丽,居家时可做外衣,上朝时可当作袍服底衬,穿在身上舒适到如同无物!
看到我吃惊的表情,二哥柔声道:“只是没想到你竟受了风寒,本想看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身的。”
尘飞扬不屑的瞥了那衣裳一眼,对衣裳的主人更是不满。
赠人衣裳,不就是要亲手脱下那人衣裳的意思吗!真不知羞耻,竟送亲弟弟这种东西。
想到此,心里更是不快。
“这东西太贵重了,二哥还是收回去吧,我……”
二哥打断我的话:“兄弟之间何必如此见外,二哥早就说过,有好东西,咱们兄弟要同享的,三弟莫非忘了?”
☆、024 若情到茶靡
是,这话在小时候就听二哥说过,那时候无依无靠,有人做出这样的承诺,我自然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三弟哪敢忘怀二哥所说的每一句话,好吧,这衣裳我收下了,为不辜负二哥,就穿来给二哥看看吧。”
尘飞扬剑眉狠皱,这小子是哪根筋不对竟然……真的要在这心怀不轨的家伙面前宽衣解带?!
及时的挡住他掀开被子的手,尘飞扬将药碗举高:“药!”
殷溪景接过一饮而尽,将药碗还给他时,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意思是……不必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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