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有了武艺防身後,经常仗着身子轻巧,跑去偷听夫子的讲课。原来还有被抓被打被赶的时候,自从学会武功後,他偷听的一直都很顺利,识字也越来越多。
马夫见他如此,以後每次发月银,都会为他买一两本书回来。後来陆弃功夫高了,就自己跑去书房偷书看了。
马夫好奇地问陆弃为什麽这麽在意读书识字。陆弃告诉他,奶娘刘婶从小就跟他说:要想陆家把他认祖归宗,他唯一的路就是考取比当家老爷更大的功名。
你想要认祖归宗麽?马夫问他。
陆弃摇头,眼冒异彩。不!我才不希罕那种祖宗!我要读书,只是想把陆家人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我陆弃这个贱货生的儿子比他们陆家任何种都要强!我不要一生寄人篱下!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马夫听到这里,想了想。把珍藏多年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我师傅临死前给我的。说是百年前什麽什麽邪仙留下的武功秘籍,是他有一次借钱给人,那人无钱还他,就用这本书作了抵押,後来直到过了借期也没有来讨还过。我师傅大字不识一个,拿了这本秘籍也不知该怎麽看。而且他说他拿到书时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在学什麽高深的武功,於是就给了我。而我,大字是认识几个,但也就写写名字记记帐的程度而已。如果让我把这本书从头看到尾,且意思理解的丝毫不差,不会练到走火入魔,呵呵,那就是件难事了。所以……,小四子,这书就归你了!你好好练吧,有不懂的就问我,我如果也不懂的话……,你就跳过去先练别的。
马夫说这话的时候可认真,还让陆弃给他师傅的灵牌磕了几个响头。
陆弃要拜马夫为师,马夫硬是闪了过去。他不想做他师傅。真的。
“小四子,看我给你带了什麽好东西来!”马夫怀揣油纸包,乐颠颠的跑进小院的茅草屋中。
陆弃抬起鼻子嗅了嗅,一拍桌子,“烧鸡!”
“哈哈!狗鼻子!给你猜中了!你的番薯粥炖好了没有?喊刘婶一起来吃吧。”马夫走到正在给自己缝裤子的陆弃身边,摸摸他的头,接过他手里的针线,示意他去叫刘婶来吃饭。
“这条裤子上次刚缝的,穿了还没到半个月,又破了!”陆弃不满的举起手中又缝又补的裤子嘟嘴道。
“你也不看看你这个头窜起来有多快!还没半个月呢,又长了一指头。来,站起来我看看。是不是比我高了?”马夫和陆弃换了座位。
“你坐着要我怎麽比?反正不比你矮到哪里去!”已经十四岁的陆弃扮了个鬼脸,一转身溜进屋里去叫刘婶吃饭了。
马夫冲着他的背影宠腻的笑笑,就着一点菜油灯的光,开始拾络手中的针线活。心想下个月发月银时,记得要去给小四子买套合身的衣裤才行。不能买得太好,免得给府里的人看出什麽,也不能买得太烂,最好是灰色的,布料越结实越好。
吃饭的时候,实际上年约三十後半看起来却已经像四五十的刘婶突然开口道:“大少爷秋试结束托人传话说,明个儿就回来了。二少爷也从清风书院回来给大少爷洗尘。老爷一家隔了大半年没聚在一起,管家说明个儿府里会好好热闹热闹。让小少爷不要到处乱跑,乖乖呆在院子里不要惹事生非。”
陆弃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刘婶叫他小少爷,听起来就像某种讽刺。可是刘婶是个古板人,认定的事情怎麽说也不肯改。看到陆弃被夫人少爷小姐欺负,也只是看着不敢拦阻不敢多管。陆弃和她一起生活十四年,却怎麽都缺少一股亲密感。反倒是才认识三年的马夫倒跟他亲的跟什麽似的。
“刘婶,你放心。我哪儿都不会去。我待在屋里看书总行吧?”明天开始,该练秘籍的後半部了。如果马大哥知道我已经把前半部都记熟了,他一定会吓一跳吧。还是少年心性的陆弃心中有着小小的得意。忍不住抬头看了马夫一眼。
马夫正冲着他笑,笑得嘴边露出一对大括弧。
“来,吃鸡皮。烧鸡的精华所在!”马夫把自己碗里的烧鸡块剥了皮递给他。
陆弃也不跟他客气,就着伸过来的筷子,就把烧鸡皮嚼进了嘴里。
“呵呵,好吃不?”
“嗯。”陆弃点点头。
“刘婶,你也多吃点。”马夫给刘婶拣了一条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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