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纵马如电,日夜兼程终于到达元州边界的崆陇山,崆陇山极为雄浑,夹着一条崆陇河。
河边,迟衡停下。
涛声震耳,水雾苍茫,看这苍茫的大河劈开浑沌从两山中间呼啸而过,怒涛奔涌,激浪拍打着巨石发出如千军万马纵横而过的怒吼声,天地大荒日夜不息。山高峻,水苍茫,万丈光芒透过两山中间放射开来,云蒸霞蔚,幻化无极。
一时感慨盈胸。
不知多少山河在荒蛮之中矗立了几万年。所谓瞬息,所谓万变,于渺渺万年来说只是水一滴。万里疆土尽归荒蛮,有几人能立于浪尖潮头,揽大好江山于怀中?
人生苦短,岂能蹉跎,一世无成?迟衡一扯缰绳,骏马长嘶,与那长河怒浪相映。
迟衡指扣唇边长啸一声,挥鞭而去。
崆陇河的那边容越早已望穿秋水,听到迟衡来的那一刻,眼睛发亮,飞奔过来:“我都呆两天了你怎么才来啊,段敌的部下死脑筋得很,我派了整整三轮使者过去,都不行。是有什么大喜事了吗?你这精气神可不一样了!”
迟衡浑身散发着一种意气奋发的气场,自然与初到垒州的萎靡不同。
不等寒暄,迟衡立刻驱马与崆陇山的将士交涉。
这次却极顺利,因为他们早晨才接到命令,开关迎军。且看不多时,迟衡和容越执马站在高地,看着井然有序的乾元军进了元州,万千兵士军马鱼贯而入。
远望怒河蜃气汹涌,近观千军井然有序,迟衡动容。
容越莫名其妙:“迟衡,我觉得今日的你很是怪异,好像看什么都很心潮澎湃似得,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迟衡举鞭直指前方:“那边风景如何?”
“万云归山,好看。”
“等我们收复了元州夷州,再与你来看,不知心情会是怎么样!”迟衡笑了,剑眉扬起,“大好江山,岂能让郑奕这种阴险人士霸占,不管段敌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元州我是要定了!”
“……好豪气!”容越哈哈大笑一甩马鞭纵马出去,迟衡策马追了上去。
笑声渐远,只余浪涛拍打石壁的回音!
二人引军入元州,前来接应的是段敌属下的一名校尉,见了这等整肃的军,肃然起敬。迟衡心想,段敌军到底是被打得颓气了,从来颜王军都是极为整肃的,何至于此,心中越发豪迈,恨不能立刻将元州军收了重整旗鼓!
岑破荆和石韦那边传来信报,他们双双到达元州城。
石韦先行去飞雁崖解围。
他这一出击,虽然郑奕那边早有防备,但想不到纪策出兵会如此快,因此双方陷入激烈的交战之中。段敌被围困,如今得了喘息的机会奋然抗击。
迟衡飞信令岑破荆秘密行军,由西边绕过飞雁崖直抵某一处被郑奕占据的关口。
而迟衡和容越则领着乾元军由东边潜行。
且说六月十五,月亮正圆,这个静谧的关口上方忽然劲风袭过,而后如海啸一般的巨响响起,守关的郑军将士们纷纷惊醒,俯视看去,几疑是梦,只见关下忽然多了如一个高树林立的丛林,月下黑影肃整,正再一看哪里是树,分明是一个个手执兵戈的将士。
鼓声奋然而起。
那丛林一样的军队听了号令同时冲了过来,如洪涛如怒浪势不可挡。任守关的将士们如何手忙脚乱拼死抵挡,关口很快在迅猛的攻势下沦陷了。
占了关口,迟衡与岑破荆才会面了。
久经沙场岑破荆早都习惯了,拍着身上的尘土笑道:“这么多人中,我还是最喜欢和你合战,心有灵犀、干脆利落、而且特别有所向披靡的气势。”
迟衡回道:“我和你合力,这个小小的关口还不是探囊取物!”
“哈,我就喜欢你这种狂妄!”
迟衡抚摩着关口上的砖墙:“以关为界,那边的郑奕大军想要援助,必须经过这个关口。这个关口不易守,但没有关系,只要能守过半个月,围攻飞雁崖的吴止赦等军得不到援助,就会彻底军心涣散。”釜底抽薪,让吴止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明日我们就领兵去围击吴止赦。”
“等不到明日今晚就得出发……好吧,你那边兵疲马乏,可休息一晚,我和容越各领一支军,越早赶过去段敌军的伤亡越少,石韦也不会攻得那么费劲!”
岑破荆笑了:“你这话是激我么?”
迟衡将驻守关口的将士分派好。之后的半个月里,关口很快就被郑奕大军遭到迅猛攻击。但有迟衡的精密布置和命令,也是往死里生生地扛着,愣是将段敌的大军截在了关口之外。
迟衡又将剩下的将士重新分派,从岑破荆和容越的军队中各分了三分之一将士,合成了一支军,为他统领。
岑破荆这边的将士,都是炻州军。
而容越这边,都是乾元军。
将士们当然少不了纷纷议论,不过有迟衡坐镇,那么非议纷纷压下去了。而且他虽然年轻,但统兵作战的雷厉风行都是有目共睹,虽然偶有专断,但最终的胜利都证明是正确选择。
知道两军融合不易,迟衡对将领的掌控从不松懈。
说一不二,将领们唯有服从。战事之下不容分裂,偶尔有将领冒出不合的言论,迟衡立刻严格按军纪下去,杀鸡儆猴,在铁腕的钳制下,两军相处出奇的平静。
岑破荆、容越、迟衡三人各领悍军,很快就回军围攻吴止赦等军。
且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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