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比她美的很多,青楼里就可以找出很多来。这四名女子容貌均不是最上乘,也不是最有灵气。可为什么我偏偏挑了这四名女子?不是我选择了她们,是她们自己,让我选择了。”
迟衡瞪大了眼睛,难道小怜是自愿的?
左昭温和一笑:“她们从没有说什么自愿,也没说不自愿。她们并没有穷到食不果腹,亦可嫁入平常人家。但她们的眼睛告诉我,这不是她们要的,她们需要更有挑战的生活,说更锦衣玉食也好,说更不凡也好,总之是绝不甘于随遇而安的。所以,我挑了她们。”
迟衡失语:“……青楼女子,不是更合适吗?”
“你不懂。决定的,不在于她身处的位置,而在于她的心。我要的,不是……”左昭戛然而止,“总之,你大可放心,我没有强迫任何人。”
纵然纠结,但迟衡愿意相信左昭。
左昭话锋一转说:“迟衡,你的刀法不是进展最快的、不是最精到的、也从没有向我们说过誓死效忠王朝之类的话。但为什么我和梁千烈都看好你呢?因为你的所为告诉我们,你值得我们栽培。不止是我们选择,也是你自己的决定,虽然你自己还懵里懵懂。”
迟衡心被狠狠敲了一下。
“是因为我的刀狠吗?”迟衡忐忑地问,他对自己出招的凶狠始终很介怀。
“想什么的!”左昭忍俊不禁,“我和千烈最头疼的就是你心太软,还担心这次袭击会不会出乱子,还好你面对敌军没有心慈手软。”
迟衡心慈,但却没有手软。
18、〇一八
【十八】
回到宴席上时,钟序、曲央和红眼虎都已被放倒了。
岑破荆则半趴桌沿,半溜桌脚,扯着梁千烈的袖子胡言乱语:“迟衡,你可得长点心!你不要总是朗将啊朗将的挂嘴边,别以为都不知道你那点儿的心思,就你那眼神,一眼都能看到,呃,你心底去。再说钟序吧,是挺矫情挺难伺候的,但一脚踏两船的事,你能干得来不?能干得来你干去,干不来就老老实实逮着一个茅坑拉!”
这话听着忒恶心人了,迟衡冷汗直流。
梁千烈乐得快钻桌子底下了,双腿往空椅子上一搭,招呼左昭:“左昭来听听,这几个狼崽子快把老子逗死了,比咱们以前还好玩!那厮滚蛋了?叫老子说,改天找几个人,捆成粽子扁得人模鬼样,从哪里扔哪去得了,这么费劲干什么!”
左昭瞄了一眼:“能把天下的人都捆完不?”
梁千烈笑嘻嘻地把他拽到座位:“能把天下的心都操完不?看你眉头都快皱秃了!早叫你别跟那老王八呆着,和他说一句老子能短十年命。还有那几个唱小曲儿的呢,也不给咱留两个听听。”
“美得你!要听自己敲个破铜锣去!”
虽无丝竹助兴,难得浮生偷闲,两人你打趣来我抬杠,不知不觉,都已逍遥醉去。
次日,梁千烈调整了军队部署,将黑狼与夷州驻兵分开了。夷州普通兵士依旧在原地训练,百位黑狼则被移到衙门府旁的四个大院落里驻扎下来,一队一个,齐齐整整。梁千烈特地吩咐,所有的人若非特殊原因,不得擅自离开,平日练兵为要务,其余等待命令。
天气十分炎热,说话都嫌嘴巴烫。迟衡想,等日落之后再让兵士们训练,不受这烈日之苦,便让各位自行休憩。
他则想寻钟序去,才出院落就听见喝叱声。
正是曲央所在的院落,他好奇地推门进去,只见整个院子如北风扫过般肃杀,二十个清一色的灰衣兵士手执弯刀,紧握刀柄,个个昂首挺胸,小腿绷得笔直,连呼吸都似憋在肚里一样。
站在最前方的曲央面对众人,目光肃杀,对着一个兵士呵道:“你是豆腐做的吗?一踹就倒,你能干什么!说,你能干什么!”
兵士大声回答:“杀人!”
“现在这样,你能杀死谁?”曲央声色俱厉,往地上一踢,一把刀呲溜溜转了几圈,停在兵士脚下,“捡起,冲我来!”
声音斩钉截铁,不容迟缓。
那兵士犹豫了一下,慢慢拣起了刀,目光冷下,如一个黑夜里的刺客一样冷静。右手握住刀柄,伸直了腰,退后两步,步伐像猫一样,轻而稳,绕着曲央转了一圈,寻找着最适合的刺杀角度。在曲央左前方一丈的距离,他站定了。刀在手中变换了姿势,以背后拿刀的姿势,刀柄向下,刀尖向上,寒光凛凛。
兵士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太阳下,呼吸屏住的炽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兵士忽然右脚上前,弯刀豁然挥起,疾如闪电,倏然一道光芒飞过曲央的胸口,由胸口直下腰部。
迟衡大惊,正要呼出口,曲央在光芒闪过的刹那一条腿踢出去。
咚——
兵士应声倒地,手抱着膝盖,痛不欲生,汗如雨坠,但却一哼不哼,始终咬着牙关,额头的青筋都爆出了。
“你们,刚才都看清了吗?”曲央冷冷地说。
“是!”齐齐的回答声,响遏云层。
“他怎么会倒下!”
沉默。
曲央厉声地重复:“回答我,他为什么会倒下!”
终于一个兵士声音洪亮:“他太慢了。”
“还有呢?”
“……”
“慢,已经是兵法大忌。更忌讳的是,他还没出招,你们就能猜到他会做什么动作、会刺向哪里!有一百种方法避开,更有一千种机会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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