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访
韩辛辰回府的时间正赶上晚膳,管家安平勾着腰,小跑地跟在健步如飞的男人身后:“老奴以为王爷要与凌大人交谈到晚些时候,所以晚膳准备的仓促了,王爷勿怪!”
“和他有什么好说的”,韩辛辰冷着张脸,好看的嘴角不由地向下了几个弧度。
安平冲着跟在身后的丫鬟、内侍甩甩袖子示意退下,小心地凑近楚王:“王爷,凌大人这回又是臭着脸来的?”
一句戳在要害,韩辛辰立住脚,绷了一路的怒气瞬间泄开:“凌淮陌闻着鱼汤味来的还能有好脸色?张嘴就没有一句能入耳的话,病病歪歪的晦气样子,再配上那身孝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齐王归西了呢!若非现在时机不到,还要留下两份兄弟薄面,本王早就就把这个活僵尸装回棺材板一把火烧了!”
一连说了好几个息怒,安平的脸上竟少了几分人前的畏缩:“王爷莫要与那等磨牙弄句、搬弄是非小人计较。他再怎么混账也是齐王的心腹现在得罪不得,秦王在西面虎视眈眈,皇上对咱们也不放心,现在不能再多个敌人了!”
“凌淮陌要真只有条灵巧的舌头,本王又何苦置气”,韩辛辰脸上的怒色一下去,更加复杂的情绪就涌了上来:“他这次来张嘴就要借三十万担粮草!”
安平搓搓手,平静的面孔有了波动:“怎么要起风?可京城那面草还没有动!齐王这么做没理由啊?难不成是惊到蛇了?”
“只怕没有齐王什么事,是他自己在试探!齐地在北方处处受到皇上的势力挟制,施展不开手脚,齐王要在秦亡后不成为下一个目标,就要在我们和皇上间做选择……”,韩辛辰说着,阴沉的脸上忽然淡开一抹笑意:“只可惜……这都不过是凌淮陌一厢情愿,四弟的心思满朝文武看得清楚,现下也只有他一人死死抓着丁点幻想不肯认清现实。”
安平沉默地看着主子,一双眸子起了涟漪。
韩辛辰压低声音,带着浅浅的笑声:“韩辛寅心里只有我们的好大哥,凌淮陌再如何聪明、能干,也不过是件趁手的兵器、致命的毒药,有用时是百般迁就,无用了便一脚踢开。他胆敢伤皇上半分,不需要我们动手,齐王第一个饶不了他!”
“那就借!”安平轻轻的口气,却异常坚定:“现在抓住凌淮陌总是好的,将来一旦有变数就拉他来挡刀!多少也能出去一个心头大患,再说了王爷,皇上对我们早有疑心,三十万担粮草借或是不借都没有太大影响。”
韩辛辰啧嘴道:“这我自然知晓!只是安平你也要晓得,凌淮陌是条毒蛇,一旦搅上他就没那么容易脱身,搞不好垂死咬我们一口,就算不死也要七分伤。”
“王爷,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赌博”,安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这么一点点的威胁?”
韩辛辰点点头,转头向着西苑走:“话虽如此,但是该降低的风险还是要降低。今天我们去西苑,前面已经是风起云涌,这个时候本王可不想后院起火!”
该做的,能做的用了个遍,韩辛辰依旧对他是不咸不淡。尤其是那件事后苏莞烟打心里有些发憷,掂掂自己的小命,决定近来还是消停点。万一做过火,真把他惹烦了,拉出去咔嚓一下子,可不就再没法蹦跶了?
日头已经沉下去大半,苏公子坐在脱了漆的长凳上百般无聊,拨弄着食盒里的白菜帮子拌豆腐,唇角一勾,敲着碗清唱起来:
“初见青菘犹泰然,几多青云伴雪山。(注:菘,白菜别名)
二月福黎临水烂,寡汤青丝绕不完。(注:豆腐,古称福黎)
三年不变不忍看,东门食盒人心寒。”
感到有人来了,苏莞烟放下手里打着节拍的筷子,斜眼瞟向门口。原以为会是阴魂不散的蒋崇琴,可等看清来人,苏公子装了一肚子的挖苦讽刺瞬间被惊得掉了一地,慌忙起身行礼:“不知王爷到访,莞烟有失远迎。”
“唱得挺好听”,韩辛辰大咧咧地坐在了苏莞烟刚刚的位置上,端着吃了一半的汤菜仔细看看,乍舌道:“安平,你看你们怎么做事的?!这青菜豆腐把苏公子逼得去池塘钓鱼,依本王看今天就应该把你交给凌大人处理!也免得本王受这窝囊气!”
安平闻言“噗通”跪在地上,肉乎乎地肩膀适宜地抖了两下,低低的声音更多了几分怯懦:“是老奴教导下人不周亏待了苏公子,还请王爷惩罚。”
韩辛辰满意地点点头,拉过苏莞烟的手,捏着他指尖的薄茧,笑道“罚!必须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本王饶你一个,明日就有两个三个冒出来,过不了几年这王府还不翻了天!安平,你是王府总管,府里有哪些规矩你最知道,自己说说应该怎么罚?”
“玩忽职守,做事敷衍为首者应罚俸半年,禁闭一周,断食三日”,安平一字一字顿,好似丁点就会大难临头说错:“其余人等罚俸一月,断食一日。”
“禁闭就算了”,韩辛辰摆摆手,笑得阴晴不明:“王府事多,把你关了禁闭,杂七杂八的事情要本王亲自处理吗?以后把关禁闭改成打板子,关一日打一下。安总管,只七下板子应该没事吧!”
韩辛辰是个什么主,安平心里知晓,他要来警告苏莞烟,打自然不会含糊。王府的大板子苏公子是没见过,可身为总管的他比谁都了解。七下,听着不多,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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