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砚一直觉得殷渔不对劲,具体说不上。
毕竟每周就回去一两个晚上,每天就吃早餐时见一会儿,问他,他总说没事。
没事个鬼。
衣服能穿反,头洗到一半顶着泡沫出来打电话,用洗面奶刷牙,早餐没吃两口就开始发呆。
全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根本不会藏。
明天孟想和孙靖要回家一周,只有苏糖留下。许书砚不想单独和她共处一室,便也回去。
难得偷闲,要好好问问。
然后手机震动,亮起的屏幕上有一个陌生号码。
许书砚接起:“喂?”
“许书砚?”
陌生的男声,带点冰凉的金属感,许书砚想不出是谁,“是的,请问您是?”
“不觉得我们的声音也很像吗?我们何止是同一种人,简直是绝配。”
许书砚:“……”
挂断没两秒,对方又打来,“真是没礼貌,随便挂别人电话,想起我是谁了吗?”
“就是想起了才挂。”
“……”
许书砚没心情同殷莲周旋,正要放下,听见那边又说:“来说正事,殷渔上个月过得很糟啊。”
许书砚不语。
殷莲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是如何捉弄殷渔,讥笑道:“轻信别人的下场就是被人耍,我给他上了一课,没收钱。”
许书砚耐住性子,“那么殷先生是来找我要钱了吗?”
“钱?我不缺钱。”殷莲顿了顿,“其实我真的可以帮他,打个招呼而已,都谈不上帮忙。”
许书砚想摔手机。
“我帮了他,你来陪我吃饭。”
许书砚摔了手机。
两秒后,屏幕裂缝的手机在地板上嗡嗡震动。
“好好好,你不陪我,是我请你。”见那边不吭声,殷莲叹气,“要不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一回,许书砚没有再摔。他冷静地挂断电话,关机。
*
晚上回去,殷渔还没回来。
许书砚想起这段时间他一直和许岩有联系,便打去电话。
许岩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接通就抢白:“殷渔刚走。”
“哦。那,他的事情还顺利吗?”
“那个画展?这回真的有点麻烦,那个殷莲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通天手段,以往和我交好的老板都说办不了。我想他们可能不愿得罪殷氏。哎,早晓得就不去找殷莲了,他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还好办些,也怪我。”
不,是怪我。许书砚沉默着。
许岩又说:“你这个同学倒是挺能吃苦,连我都有点看不下去。”
“嗯。”许书砚应声,看向阳台。
阳台上有殷渔养的盆栽,四种颜色的半枝莲,五角星形的红色茑萝,一共五盆,开得筋舒骨韧十分精神。
“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自己做这事,困难啊。”
“行了,我知道了。”
挂了许岩的电话,许书砚发了一会儿呆。
就该让他好好养花,搞那么多事。
沉吟良久,他低头发了条短信给殷莲:我答应你。
☆、秘密
殷渔早上洗脸的时候,恍惚看着镜中人,像是老了十岁。
愁眉不展,刘海沾湿后一绺一绺地搭在额上,可怜相。
放在洗衣机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时,他甚至幻听出了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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