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进来吧,外面冷。”程勤只接过食盒就往屋里走,凑过鼻子闻闻,“好香啊,哟,还热乎呢。”
楚扬换鞋,摆放整齐,“起早刚炸的。”
“你还挺有劲头啊,”程勤捏了一块出来丢到嘴里,不一会就吐出一块鱼骨头,“啧啧,好吃!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炸带鱼啊?”
“我不知道啊,”楚扬说:“我看冰箱里都是带鱼,猜的。”
“哦。”
“程叔叔,”楚扬抓抓头,“对不起。”
程勤看他,“没事,过去了,昨天都道过谦了。”
楚扬说:“平白无故挨一板砖,昨天那个不诚恳,今天再次道歉。”
“嘴上你也没讨多少便宜,”程勤舔舔手指,“这么一大盘带鱼,够诚恳了,这页接过去了!”
“嗯。”楚扬笑笑,眼睛弯弯的,亮亮的。
程勤说:“你跟舅舅真像。”
“外甥像舅嘛。”楚扬看看时间,说,“我先走了,还有点事情。”
“行,”程勤举起手中的炸带鱼,“手艺不错,大厨级别。”
“嗯,”楚扬脸颊微微冒出红晕,腼腆地笑笑,“少吃点,太油。”
程勤看着空荡荡的玄关,倒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那年他躲到乡下,记得爷爷老宅隔壁刚帮过来一户人,那家的小婶婶经常做炸带鱼,他奶奶去世早,爷爷做饭的手艺一直很抱歉,吃不惯的程勤便总去隔壁蹭饭,还跟大姐姐家的小孩比赛谁吐出的骨头干净,他也是那时候喜欢上这种外酥里嫩,咸香的炸带鱼。
那时候他正是跟楚扬差不多的年纪,总去人家蹭饭也不好意思,便开始自己掌勺,不过他天生就不是拿铲子菜刀做厨子的料儿,好在他一直乐此不彼的尝试,直到今日也是一盘黑乎乎的水平,不过最大的进步就是熟了。
程勤又捏了一块鱼填到嘴里。
这时,门铃又响了,程勤抽张面纸擦擦手上的油渍,“来了。”
门外还是楚扬,手里多了一个信封,他说:“上次你帮我买的药,我还没有给你钱。”
程勤简直哭笑不得,他将信封推回去,“哎哟,大侄子,真不用,伤着你的是我哥哥,我给你买药不是应该的吗,你真不用这样。”
楼上一个民工肩上扛着编织袋子下楼,嘴里吭哧吭哧地,显然袋里的东西不轻。
楚扬避免尴尬似的闻声抬头看看楼上,随后抓抓脑袋,可能也感到自己有些矫情了,便默默收回去,“那行吧,我走了,您头别沾水。”
“行,你慢点。”
“哎。”
就在这时,那下楼的民工在楼梯口转身的时候,程勤眼疾手快将楚扬一把拽过来护在怀里,声音有些变形,“小心!”
“哎哟!”民工差点被推倒,踉跄几步,放下了编织袋,楼道里响起“哗”的一声,袋子里面的东西支离破碎,民工大喝道:“你干什么?”
楚扬不明就里,挣开程勤的怀抱,这才发现程勤左手整个手掌都被鲜血染红了。
民工见状也吓一跳,脸色瞬间苍白,僵硬地站在原地。
楼上二次装修,原来不用的玻璃都装到编织袋里由民工当做建筑垃圾背下去,但是那玻璃划破了编织袋子露出锋利的一角,要不是程勤,楚扬的脖子很可能就得挨一下,能不能站这还是另一说。
“程叔叔……”楚扬看着这么多血涌出,小脸儿颜色都变了,赶紧掐着程勤的动脉。
程勤很显然没有那么慌乱,拍拍楚扬的脸,“去,拿条毛巾来,顺便车钥匙给我拿来。”
对于一个朴实的农名工大哥来说,闯祸了面临的就是这个活白干,甚至还要搭上巨额赔偿金,他本来就不善言谈,现在更像是哑巴一般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楼上的户主下来了,看见程勤的手,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民工大哥六神无主,磕磕巴巴说出原委,紧张地直擦额头上的汗。
“没事,崔先生。”程勤说完,又冲民工大哥笑笑,“没事的,背着危险物品,下回注意一点。”
“我送你去医院,”崔岩接过楚扬拿过来的毛巾,“先握住止血。”
“没关系,我自己去,”程勤说。
“我送你。”崔岩道:“这个本来就应该我负担。”
“先去医院吧,”楚扬捂住程勤的手,迅速冷静下来,“一会儿再说别的。”
出了楼道,程勤说:“楚扬,我没事,你回去上课。”
楚扬看他一眼,“我跟你去。”
程勤道:“听话。”
楚扬打开车门,抿抿嘴,“程叔叔,让我跟着吧。”
到了医院,崔岩去交钱,楚扬跟着程勤去了换药室。
程勤左手缝了两针。
缝针的是他同学许超,上次来医院他正好休息,这次正好看见程勤,就亲自动手给他缝针。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高中时跟程天一个班,成绩一直总跟程天差那么一点点,常驻年级第二,冠名千年老二整个高中时代,但是碾压程勤还是可以的,性格温温吞吞,除了嘴损点,人傻逼一点,还真是一个当医生的料儿。
许超见程勤脑袋上是伤,手上是伤,直问他是不是加入黑社会了,要是真入了什么东英社,群英会的,趁早买点保险或者早点料理后事,要不是入黑社会了,就是被下降头了,赶紧烧烧香去吧,一天一见红,支持医生事业也不是这么个支持法。
程勤一开始懒得搭理他,知道许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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