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唐桥渊垂首拿嘴唇蹭他脸颊,磨来蹭去好半晌,可算磨出他几分微弱脾气,被他低哼着探手推开脑袋。
这人忍俊不禁,重新凑近了去亲他,低声喊道:“素素该醒了,再不起来,夜里能看一整宿的月亮。”
方素发出一声不甚明显的低嚅,似在抱怨他吵醒自己,又伸手去推他,推着推着却贴靠上去,埋在他肩上继续睡。唐桥渊索性低头吻住他,先是温柔舔舐,片刻后趋舌闯入他口中,将这一吻变得炽热而激烈。
“嗯……”
方素喉里发出低吟,从不曾被他这样吻过,逐渐惊醒过来,半睁开双眼茫然望着身前人。
唐桥渊低笑放过他,极慢地舔去他唇边津液,兴致颇好地看他眸里神智变得越发清醒、脸色愈红,顿觉心满意足,拾过衣裳来为他穿着打理,戏言道:“往后赖床,我都如此叫醒你如何?”
方素本就乏力,方才这么一下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垂眸不回话,任由他为自己穿上衣物。然而方素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倒很明白,知道这人真的就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因为他平时虽不爱赖床,但稍稍晚起时,唐桥渊总会安静在旁守着,根本就不来闹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哄他醒来,无非是怕他饿着肚子罢了。
方素弯了弯双眸。
唐桥渊将他抱去桌旁,盅里小粥已盛出一碗来,这人将碗挪近,一勺一勺地吹凉喂他。方素刚刚睡醒原本没什么胃口,但望着他体贴模样根本不愿拒绝,吃了两口之后食欲便也打开了,且霎时感到肚里空空,真是饿着了。
粥里鸡汤味香而不腻,方素见这人只备了一碗一勺,好奇问道:“你怎么不吃?”
“吃过了,”唐桥渊回道,话里不忘再调侃他一句,“你在被窝里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我在厨房偷了许久嘴。”
方素听得笑出声来,嘴里小粥滋味愈好。
房里两人温馨不已,不过是喂饭也喂得乐趣无穷。
而麟州城唐府之外,一辆坠着流苏顶的华贵马车缓缓停下来。
马车上先行下来两位侍女,一人撩起帘帐,另一人仔细候在车外,探出手去迎接车内人。过不片刻,车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看似柔若无骨、白净剔透,颇引人遐想。
门童听着声音迎出来,忙靠近马车去请,护着来人落足到地上,小心翼翼地躬身问候道:“表小姐来了,翡院寝房已打理干净,您先回房休息片刻,小的这就请厨房呈饭来。”
被唤女子正是唐桥渊有着半茬子亲缘的远方表妹,名作秦眉菀,家住在距麟州城几十里地的柳城中,是当地数一数二的美人。秦眉菀年过双十,好几年来无数富贵人家为求提亲几乎踏破秦府门槛,可这姑娘非但一个不愿搭理,还总是时不时地离家往外跑,跑来麟州城的唐府之后,一住便是个把月。
渐渐地,许多人心里都有了个准信,觉得这朵名花基本便算是认了主了,只等着唐桥渊有朝一日采撷归家。甚至有个别不怀好意的人擅自传出流言,说这二人之间已有过出格之举,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
对此唐桥渊一直不做理会,只在实在不堪其扰的时候赶秦眉菀回去,甚至将她冷脸关在府门外过,但这姑娘好耐力,一回也不介怀,依旧想尽办法地黏着他。到后来唐桥渊也疲于应付,干脆视而不见,任她如何都好,自己全当她不存在便是了。
然而就在半月之前,唐桥渊忽然与方素成亲,宴席上只请了城中一些关系亲近的挚友故交,就连帖子都是前一日才赶着送出去的。
消息传出之后,众人皆震惊不已,一些听说过秦眉菀的人都惊讶无比,不明白怎么庄主夫人的位置突然就旁落了,而另一些不曾知晓她的人也纷纷感到好奇,猜疑着究竟是何人定了唐桥渊的心思。
消息越传越远,不久之后传至柳城,几经流转落入秦眉菀耳中。
秦父还带病在身,但已不甚严重,只需静养而已,因而心中无比焦躁的秦眉菀当即便不愿再徒劳听这些传闻了,虽才仅仅在家里待了大半月,但妒火中烧,迅速赶来了麟州城。
奔波大半日,眼下秦眉菀终于又看到“唐府”两字,耳里听着门童如履薄冰的恭敬话语,细长眼角冷冷瞥他一眼,哼笑道:“怎么?我还没进府去,便急着请我去裴院,是怕我扰了表哥的清净么?”
门童忙将脑袋俯得更低些,讨好道:“表小姐是贵客,小的只是怕您行路疲乏,急着歇息……”
“贵客?”秦眉菀听着这两字分毫不能高兴,眸底的浅浅怒意彻底燃烈,伸出手将这门童一推,拾起裙摆向府内行去。
门童无所防范,单薄身子立即被推倒在地上,却不敢抱怨出声,揉揉屁股站起身来,紧跟在后面。
秦眉菀迈过门槛,方又走了两步,不远处便有三人接近,身影很是熟悉,令她不觉停下脚步侧首望去,见前来迎她之人竟是白萍,身后跟着两位十分面生的丫头,想必是新来的侍女。
“表小姐到了,”白萍行近福身,请道,“请表小姐去裴院休息吧。”
“呵呵呵……”秦眉菀拾袖轻笑,满是不屑地看着她,轻蔑回道,“都急着让我去裴院?怎么,这府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白萍抬首,唇边带着一层不变的恭敬笑容,话语隐隐嘲讽:“回表小姐的话,这府里,原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秦眉菀起初还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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