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风卸去急躁,不住点头,拉着他朝一旁走去:“我之前还有些担忧,毕竟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故……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阿冲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都是这些年我在苍岐认下的,你虽然不在,但我结交的时候把你也算了进去……”
“好。”秦冲朝秦业这边深深一瞥,笑意吟吟说声失陪,跟着叶霁风漫步离开。
那样明朗的笑容,灿若朝霞,扣人心弦,赵佑毫不掩饰的看着,近乎贪婪的看着,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这样看着他,从今往后,路归路,桥归桥,再无交集。
叶霁风一走,起来气得跺脚,被秦月拉着在座位上坐下,附耳说了几句,方才破涕为笑。
宴席完毕,众人恭送帝后回宫,王公大臣也各自散去,只剩下些年轻人,不知是谁提议,疯疯癫癫闹起了洞房,秦冲也不阻拦,脸上仍是脉脉温情,含笑问了新娘的意见,然后任众人灌酒发疯,闹了个够。
秦月不走,赵佑也没法离开,默默站在他身后,将这些深情的,温柔的,热闹的,喜悦的场景,一幕一幕尽入眼中。
他发誓他不会在意,可是为什么眼还是会热会红,为什么心还是会酸会痛?
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吗?是吗?
即使明白两人之间不可能,还是会这样伤,这样怨,这样恨……
胡闹到半夜,才得以尽兴结束,秦冲亲自送客到门口,脸色晕红,眼神迷蒙,目送一干人等上轿登车。
“四哥你喝醉了,快些回去吧,容容姐还在等着你呢……”秦莱掩口,吃吃的笑。
“我没喝醉,你们相信我,信我……”
马车缓缓启动,透过车帘的缝隙,可以看见他立在府门边,口中微动,不住低喃:“信我,信我……”
秦业放下车帘,哈哈大笑:“他当然没喝醉,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一个酒不醉人人自醉!
月夜如水,坐在翠庭冰冷的地板上,赵佑念着秦业这句话,胸口钝痛的麻木,忽觉耳蜗一烫,大股暖流倾泻而出,手指抚上,毫不意外摸到一手黏湿。
又来了,这可恶的毒!
算算时日,这一回,当是真正的发作,再没有半途停住的好运。
血越来越多,根本止不住,鼻端充斥着血腥之气,他手足无力,斜斜倒下。
意识逐渐迷糊,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听得院门咯吱一声,有人立在月色里,手一挥,一颗圆圆的丹药抛在他脚下,距他一丈之遥的地上,冷笑着拂袖而去。
空中飘散着一丝熟悉的气味,那是解药,没错。
远远地,风里飘来一句:“要活,就自己去捡;要死,就躺着别动。”
要活,当然要活!
他要好好活着,带元儿回赵氏王国,他日还要卷土重来,报仇雪恨!
将下唇咬的渗出血丝,剧痛使得神智恢复些许清醒,赵佑双眼盯着那颗解药,慢慢爬过去,一点点靠近,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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