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被他一把扯过来,坐在榻边,看着床上之人,明明就是个男子,可又记着袁承志称他为爱人,迟疑开口:“这位……工资,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赵佑听的撇嘴,自己不过受了点风寒,逃亡之路,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么?
自己生病,还不是拜他所谓大侠所赐——
说实话,袁承志花名在外,哄女孩子开心很有一套,说起情话更是轻车熟路,脸不改色心不跳,但是在照顾人的方面,真是不咋地。
先是雇了辆透风的马车,后来又找了冰凉的山洞栖身,走得匆忙,也没厚实被褥,饿了啃干粮,渴了喝凉水,东躲西藏,食宿无定,就是被当初在海岛上的处境都不如,以他这赢弱的体质,不生病才怪!
从一天前开始,他就觉得周身酸痛,四肢无力,无奈之下,只好提出在这附近农舍借宿,袁承志那个大嘴巴,以来就跟农舍主人嚷嚷两人是对避祸的爱人,软硬兼施,恩威并济,逼着主人将闲置的后院打扫出来,租给他们做养病和生活之用。
按照人的惯有思维,逃出魔窟之后必定远走高飞,特别是他还中了奇毒,更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帝都城求医救命,谁会想到他们竟会绕来绕去,最后躲在这汝南边上的农户家中。
他生病,袁承志有伤,趁对手朝帝都城反扑追踪之机,他们正好避其锋芒,养精蓄锐,再伺机乔装返回。
感官虽毁,还好,脑子还勉勉强强,没有生锈……
“你这老头,到底会不会看病?!你当我方才是说着玩的吗?啊?”
这老者看病的手段也跟普通大夫无异,切脉观察之后,摸着冷汗,犹犹豫豫开出药方,房子上写了又划,划了再写,如此举动,终于令袁承志发飙。
“大侠饶命啊,工资饶命啊!”老者双腿抖索,连连作揖:“小人只是有些不确定,公子的脉象比较奇怪,除了风寒之外,还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袁承志皱眉:“说,怎么个不寻常法?”
老者呐呐道:“小人行医者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蛰伏休眠,最近受了些烈性刺激,状似被渐渐激活了一般,真是费解至极,奇哉怪哉。”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明白些行不行?”
“这……小人所探就是如此,并无半句假话。”
“我呸,你到底是大夫还是巫师?”
“大侠息怒,息怒,小人姓李,名庆春,医术名声在汝南还是叫的响的,从未诊错过病患,真的,小人所说全是真的……”
他俩一个瞪眼怒视,一个瑟缩后退,表情生动,直看得赵佑哭笑不得,出声制止:“好了承志,你就别吓老人家了!”
姓李,倒是与那客栈掌柜所说的名医姓氏相符,他的医术,七八不离十,应该信得过。
他一开口,袁承志立时停住,换上一张笑脸:“我没吓他,我就是听不得他胡言乱语,我的银子是要留着跟你以后花的,可不是拿来任他随便敲诈的。”
谁知那李庆春胆子虽小,却也是个较真的主,当即反驳澄清:“大侠误会啊,小人行医多年,从未多收过一钱医资。”
“好了,李大夫不要多心,他这脾气就是这样,样子凶,心眼好,跟你开玩笑的。”赵佑安慰一句,似是漫不经心道:“我前阵子身体不适,胡乱说了些药物,可能药性猛烈了些,是药三分毒,故而脉象出现异常,这也不打紧,你给我开点治风寒的药就好。”
说完,他又指着袁承志道:“麻烦李大夫,他手臂上受了点伤,胸口上也是,你给他瞧瞧,伤口可有感染?”
虽然人在病榻,但这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却是丝毫不减,李庆春惊疑不定间,被袁承志一掌拍在肩头:“还愣着做什么,我爱人心疼我的伤,叫你给我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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