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队长急匆匆的背影,小江无奈地对电话说:“他走了。”
“走了?”电话那头,老李叼著的烟差点掉了,手忙脚乱地咬住,含糊不清地道,“什麽叫走了?”
“不知道啊,他就这麽走了,我喊他都没听见。”小江心里也直犯嘀咕,这段时间以来队长可够不正常的,是个警察都能察觉到,“也许有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老李对於上次芮睿讲的住院理由万分怀疑,只是没有借口,他也没办法弄明白事情真相。
光是上次他偷偷摸摸去医院从护士那儿骗到了司佑的病房,都让上级好好念了一顿,如果再去查病历,非得捅出事来不可。
他考虑了几秒,道:“你把他电话给我。”
“上次你没要?”
“上次匆匆忙忙的,少说废话,叫你给就给。”
“好啦,等我挂了发给你。”小江没好气地挂了电话,一边发短信一边抱怨。
发完了,看著门口车来车往的,他往黄明达的办公室跑去了。
也许,该把最近的事和人讲讲才对,老李不正常,案子不正常,队长也不正常,大家都变了,小江想,脸上浮现起担忧的神情。
司佑回到家中迅速收拾好衣服,理清存款,带了一部分现金,其余的存卡里。把警徽和枪放在显眼的地方,细心地检查好所有家电和门窗,接著,他坐下来开始给父母写信。
信上写明他将离开一段日子去学习,并且会暂时停职,等学成之後就会归来,请父母不用担心。他相信,只要过上两三年,芮睿应该会找到新的砝码,而此时,是离开的最好时机,芮睿以为已经稳住他了,几天内都不会再找他。
他会回来的,等能够亲手逮捕芮睿的时候,到时候,他会了结这段孽缘。就算不能再做警察,他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许不会获得幸福,但至少能够自由呼吸。
把信写了一半,看见信封上的地址时,司佑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芮睿真的能在这两三年里不犯罪吗?或者,等他回来时,面对的是一个血案累累的杀人犯?到时候,他要拿什麽去面对死去的人?那些受害者们是不是会在冥者的国度诅咒他的不负责任?
身为一个警察,却在这时候离开,简直是种纵容!
司佑突然发现,即使他离开了,他的手上也许仍然会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他浑身颤抖不已,几乎不能坐稳,眼前全是以往所破案中受害人亲属悲痛欲绝的脸孔,那些狰狞的死尸与痛苦的临终表情都浮现出现,在他脑海中张牙舞爪。
他绝望的发现,这时候的他什麽也做不了。芮睿还是个正常人,他能够做什麽?向世界揭露芮睿的真面目?又或者一直陪著芮睿,以身殉道?
可是,他也想活著,想得到幸福,至少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信封上写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沈重,当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司佑差点没能落笔。
走吗?走吗?走吗?
窒息般的好几分锺沈默後,最终,他狠狠折起信纸,强迫发抖的手封好信封。
环视室内,这间屋子不能出租,只能空著。他不想把不相关的人卷进来,如果有租客,芮睿绝对会鼓动或者欺骗租客引诱他回来。警队应该是安全的,父母那儿比较远,况且芮睿知道,动了父母,这辈子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再无和解的可能。
也许一切都会没事,也许芮睿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砝码,就像上次那个少年。
司佑在内心唾弃自己,自私的他,把罪恶的重担就这麽扔到那个年幼的少年头上,逃之夭夭。
他深呼吸几下,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平静。
把门锁好,先去银行存了钱,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到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离开的火车票,他才打电话给小江,假称自己要出远门,让小江去家里帮忙看著。
“为什麽是我啊,老大!”小江在电话那头哀嚎,“我很忙的,而且你怎麽突然要出远门,去哪里?”
“谁叫你有钥匙!”司佑笑,“别忘了。”
“老大,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最近神神秘秘,你不是去卧底了吧?”
我倒宁愿是卧底。
司佑苦笑,却一个字也没多说,说得越多越不好。挂了电话,把信和手机一起寄回家,急匆匆往站台赶去。踩著点奔上车,脚下一晃,火车已经启动了,看著窗边的风景越来越快的往後倒去,他的心脏也逐渐活跃了起来。
再见,芮睿。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曾经和以後,以及,过去的人生。
火车往前驶去,进入一片光明中。然而,司佑并没有想到,他与芮睿的重逢会来得如此之快发,并且出乎想像之外的惨烈。
司佑登上火车的时候,芮睿正在看诊一个病人,市里的高官,久治不愈,不知道看了多少家医院,找不到原因,最後才迫於无奈到他这儿来。
之所以说“迫於无奈”,是因为高官以前就在医疗系统的大会上点名批评过芮睿的科室,认为在有会诊制度的情况下,特别开一个诊断科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浪费医疗资源,简直是罪大恶极”。
踏进芮睿科室的时候,这位高官虽然还能笑得出来,但眼中却是即尴尬又恼怒。
芮睿一眼就看穿了,并且暗中希望这位高官得的是绝症,最好不出一星期就挂,还极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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