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博物馆是新兴建的西洋风格建筑,兰书看到博物馆门前宏伟的柱子就联想到某个变【猹】态神父的教堂,不由得一阵恶寒。空气中弥漫的是和小巷截然不同的气味,高档人工香水的味道,体【猹】液的味道,石头和灰尘的味道,好奇,惊恐,关心……许许多多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兰书打了一个喷嚏,凑近直司。直司身上除去情绪的味道,永远只有干净清爽的气息。那些汗液,血液,似乎都和他没关系,即便他即将从事的是替人开膛破肚的外科医生。
直司带着兰书穿过最初的厅堂,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展厅门前,递上两张入场券。守门的人看到入场券,微微一笑,放行。
兰书揉了揉鼻子,踮起脚尖往里看,只看到许许多多巨大的玻璃柜,里面似乎有许多人形的东西,或站或坐,神态各异。兰书一见检票完毕,三步并作一步地凑到最里面的玻璃柜子前,驻足观赏。
展厅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停在不同的人偶前面评头论足,只有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翁看起来与他人不同,他抱着一本册子,静静地站在最里面的柜子前,就在兰书身旁。兰书不动声色的斜眼观察着这个老人,这人实际上最多只有50岁,看起来却像是60上下,抱着册子的手轻微颤抖,嘴里念叨着什么。
“对……对……就是她…………”
兰书听着这沙哑的呢喃,有些恶心。直司走过来,手搭在了兰书的肩上——自从他发现这样能有效激怒兰书,显示二人的身高差之巨大,就特别热爱这个姿势。不过今天的兰书没有恶狠狠地回头给他一巴掌,而是如同被人偶摄去了魂魄一般,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偶。
那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女孩子,看起来不过10岁上下,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吊带长裙,露出圆润的肩膀。女孩子小小的鼻子翘挺着,双颊红【猹】润,一双肉【猹】乎【猹】乎的唇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橙粉色,可天使一样的笑脸也无法掩饰全部的关节都用球体连接的事实。她美丽的笑颜之下灰白的面庞毫无生气,精致的玻璃眼睛虽然也有光芒停驻,却不是活生生的人才会拥有的水色的光芒,更无法和兰书金色的妖瞳媲美。有些微胖的手指害羞的纠缠在一起,和十岁女孩不相称的性【猹】感踝骨下踏着一双鲜红的舞鞋。
amber,一之濑雅人毕生的心血。
兰书发现那个老人也在悄悄打量他们二人,索性揽住直司的腰,半倚在直司身上。
“怎么今天不害羞了呀,东·条·夫·人?”直司恶意地凑近兰书的耳朵,一股热流吹进小小的耳洞,兰书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跳起来,恼羞成怒道:
“谁是东条夫人!?”
“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认清现实吗东条兰书先生?”直司一脸无辜地摊手看着兰书狠狠揉耳朵。
妖怪的耳朵和腰是敏【猹】感【猹】带,直司了然,单手搂过一脸窘迫的兰书,一本正经地讲解道“妖怪眼光不错,这个人偶就是一之濑先生引以为傲的amber,琥珀小姐。”
“总觉得她……只缺生命了。”兰书喃喃道,却没发现身旁的老人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好像是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
“白泽君,你也这么觉得?”老人走近,洪亮的声音让习惯古本屋安静环境的兰书觉得有些震耳,只得继续揉耳朵。
“诶?白泽?什么白泽?”直司惊道,兰书的真实身份应该只有他和泷知道才对,现在还多个偶尔在东条家蹭贡品的魔神。
“amber!如果她活过来,才是完美的作品!这孩子只差生命了,只要有了生命……有了生命!”老人狂喜的表情吓得直司几乎要后退一步,被兰书掐了一把才镇定心神。兰书瞪了直司一眼,直司却忽然觉得这场景真像对新婚夫妇,娇蛮的妻子对丈夫撒娇的样子被兰书演绎的活灵活现。
直司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驱散。
“一之濑先生也这么认为吗?”兰书笑咪【猹】咪地回答,“刚刚您还装作不认识我呢,好伤心啊。”
“哈哈哈!”老头子中气十足的笑声让兰书莫名有些头皮发麻,只得用舌尖顶【猹】住上颚,偷偷调节内息。眼看的一之濑伸手似乎要拍自己的肩膀,兰书很想就地土遁,却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掌。
“一熊掌拍下去肾都要拍出来了,一之濑不愧是雕塑家,简直是铁砂掌的传人!”兰书腹诽道,脸上却还保持着优雅高贵的社交标准微笑,直司对此十分吃惊。
“我来介绍一下吧。”兰书把直司推到一之濑面前,“这位是东条直司,今天也是他邀请我来这里的。”
“东条家的次男嘛。”一之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道,“听说你在东大学医,是榊原老师的门生?”
直司苦笑着应答。
一之濑满意地点头,又一次拍了直司的肩膀,直司半个身子都要被捶进地里,索性兰书早有预备,貌似小鸟依人的抱住直司的手臂实际上是在支撑着不让直司被拍倒,看到直司惨绿的脸色,兰书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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