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心稍定后又是一惊道:“什么!大公主!那……那那那那……她不是知道我……是……”
杨素忍不住想白她一眼,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瞒过身边人?独孤皇后、尉迟炽繁、乐平公主,哪一个看不出她的身份?只有那些猪油蒙了心缺乏想象力的男子们才会真把她当成是他们中的一员。“大公主早就知道了。”
“早就?”回忆了一下,也是,在杨丽华面前戴着面具日子日益减少,杨丽华从来没问过她为何下巴如此光洁,寸须不生。除了刚成亲的那段日子,杨丽华也没有再好奇过她为何守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没有夫妻间该有的事情,就算她以身有暗疾为借口,可是她也没有为此找大夫看过呀!杨笑澜自嘲地笑一笑,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不说,每个人都看着她努力掩饰,看着她为此行差踏错,步履维艰,像个傻子。
“她可真像她母亲,什么都知道。”
“你在胡说什么!”杨素听得这淡淡的嘲讽之意从笑澜口中说出,心中不喜。
这话别人可以说得,唯有杨笑澜说不得。她缺心眼不晓得整盘事情的始末,但杨素却是看在眼里的。今天他等着笑澜起身,也是听了大公主的话,知她因尉迟炽繁的事情伤心,让他劝上一劝。之前已从侍卫口中听说了那日两人争吵之事,可大公主什么都没有提起,只是让他劝她开解她。
杨素实将笑澜当成亲人,身为兄长,教训她,自是义不容辞。当下道:“皇后让你留守大兴,别的尚且不论,但是初衷,你应当知道,她为了你也算是废了苦心。你与大公主成亲至今,你有做过什么对得起她的事情?她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杨笑澜想说,“我能怎么对她不起?”可是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和皇后的那一夜激吻,只能动了动嘴,发不了声音。她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耻。
“你可知道,自从你离开大兴,大公主日日茹素斋戒,天天念经祈福,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回来?在得知你失踪的消息之后,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几乎昏厥。但是她仍旧是稳定了自己的心神,安排人手去找你寻你。
我不知道为何你们就突然成了亲,但是大公主,她确实是个好女子,从来没有亏欠过你半分,是个真心实意待你的好女子。你自己想想清楚,该如何对待她!
我只觉得纳闷,她是中了邪还是发了什么疯。受了你那么多鸟气还要请我来安慰你。我都看不下去……”
杨笑澜见杨素越说越气,红着脸,拽着杨素的胳膊道:“兄长,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嘛。”
“敢情你就是用这副面皮博了她们的欢心?”杨素笑骂道,还待教训几句,就听人传,皇后来了。
独孤皇后的耐性几时变得这样差了,这已是第三次出宫探访笑澜。杨素暗叹,这会儿,牵涉得可真是广。
多日不见,接连病了好几场的独孤皇后看起来有些轻弱,一进得屋来,眼神便落在了杨笑澜的身上。
瘦了,很好,不听本宫劝阻,自行离京;
伤了,很好,让你早点回京你不回,偏要去呈什么英雄;
酒醉?很好,为了你那早已经出家的师姐弄得家不回,宫门不入,就不知本宫一直在等嘛!
见笑澜只在行礼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便一直垂下了头,做恭顺状,又是一阵火气。
恭敬?很好,当初肆无忌惮看本宫,现在到知道避讳了。
她却不知,杨笑澜不是不愿看她,而是不能看她,皇后进门的电光火石间,笑澜联想到了前因后果,想到了城门等候的太子亲卫,想到了梦里面依旧不肯放过她的蒙面男子,那双眼,她记得,充满了嫉恨,看见了独孤皇后,她便想起了那时在杨谅的身上见过那样怨毒的眼神。
笑澜怕自己抬起头来,就会忍不住问她:“你可知晓,你儿子几乎就要了我的命。”
这一点,以独孤皇后的无所不知,必然是知晓的。
那么,既然知道,还由得太子抢了她的救命恩人陈子衿进掖庭,她不免要怀疑一下,这是否是出自皇后的授意。
独孤皇后没有想到,从前自己明里暗里算计着,现下不曾有所行动,却平白为人背了黑锅,担了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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