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纤细的手指抵在杨笑澜的嘴唇上,淡淡的香气令她想起那个带着春意的午后,梦里头是眼前人浅浅的亲吻。这香气令她迷惑,那一日究竟是梦还是真。可是尉迟炽繁越发超脱尘凡的气息令她无从问起,若问得真是一吻定情,难道拉了她便要流浪天涯私奔去么?
然而天下之大,当真有两人的容身之处么?以何为生?以何安生立命?何况她有她的使命,而这份使命中还关乎着眼前人的同胞姐姐。正如杨素曾跟她说的,这是她的命。这一刻,在尉迟炽繁的怀抱里,她终可以确认冼朝真的说对了。每个人心里确实都有一座背背山,她心里的这座山脉里,有一面山坡叫做尉迟炽繁。
“师姐,你可别真羽化成仙,不要我了啊。”
“傻瓜,我总是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那句话,寿头心里有点不舒服了……夜凉如水的台阶上,温柔的师姐还那么的善解人意,呜呜呜……
☆、第三十九回 神课【本章为倒v】
成亲,由古至今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事关两个家庭,但凡与家庭有关,还涉及到两个,那自是少不了一场纷繁。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是一场涉及皇家的婚礼,没有人会同皇后、皇帝或是礼部的人去争执这迎亲线路、彩礼聘礼;新嫁娘穿什么,新姑爷穿什么;这个花色好,那个花色不好;宴席上该用什么菜色、上什么酒;驸马府里的装修也没什么地中海式、田园风、欧陆风情宫廷风、美式简约、日韩风,一切皆是有先例可循可按的,清一色的中式——北周隋朝风。着实省了杨笑澜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甩手新官人不少事情,她只消试试衣服,听听决定点头即可,然而就是这试衣点头也让她这个崇尚旅行结婚的现代人不胜其烦。
《礼记??昏义》里就有对婚姻流程的一个规范: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称“六礼”。这一点,杨笑澜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每一步还有那么多的名堂。以纳采为例,最重要的环节,就是要找个人模人样的使者执雁为礼送与女家。为什么要用大雁呢?因为雁行为规律——南来北往的迁徙定时,且配偶固定,一只雁亡,另一只不再择偶,这是希望新娘能够像雁一样的忠贞专一。冼朝在对杨笑澜解说大雁的深意时,忍不住冷笑道:“这雁对于大公主来说,还真是有点讽刺呢。”
这话听得杨笑澜甚为不悦,连着几日的冷嘲热讽,冼朝还真是怎么都不嫌够。当下说道:“冼朝师侄,大公主也是别无他法,这么说她委实不厚道。她何尝不想和娥英安安静静地就此一世,只是陛下逼着,下面的狼群觊觎着。你让她怎生是好?真的丢下女儿自缢了不成?你是没见当时那场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她也毫不理会,木槿苑的柱子诶,不是豆腐渣渣哦,若没有陛下拉着……不堪设想。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也在别别跳呢。”
“独孤皇后那么厉害,会眼睁睁看着她亲生女儿就那么死了?”冼朝没好气地瞪着杨笑澜演示心别别跳的死人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抽将过去,见过笨的,真么见过那么笨的。
“再厉害也没有皇帝厉害吧,不许女儿死,可要女儿嫁呢,柳原那人,你见过的啊,打我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手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冼朝呸了一声道:“还怜香惜玉呢!他现在可该恨死自己了,当初没把你打死、打残,破了你小白脸的相,现在坏他好事来了。”
“那定是顺便连你一起恨进,谁让你救了我呢。”
“哼,我这会儿也正悔着呢!就该任他们把你打个半死,省得为祸人间。”
“喂喂,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得不到就毁了的意思呢。”杨笑澜嘿嘿笑道,“桃子精,你那张脸才是为祸人间的脸。”
“那……我这张为祸人间的脸,可有祸害到你?”
“我一心向佛,心如磐石,牛鬼蛇神,花妖木怪一律无法近身。 ”
“哈,杨四郎,你终于明白自己比那石头还木还笨么!你就根木头,还是不可雕琢的朽木。”
杨笑澜待要反驳,若松来报,独孤皇后请去,说是袁姓相士到了宫里。她依稀记得冼朝也说起过,有个相士给她算过命,姓袁,看向冼朝问道:“这袁姓相士,不知是否是给你批命的相士呢?”
“谁知道,天底下姓袁的多了去。”冼朝依旧没有好声气,过一会儿见杨丰来说马匹已准备妥当,才道:“我总觉得你这样是羊入虎口!”
杨笑澜笑一笑,拍拍冼朝的肩膀道:“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一切随缘。”便径自随着杨丰去了。
冼朝看着她消弱的背影半响,才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又动手动脚,死人!”
才进得永安宫,就见雨娘在外守着,杨笑澜扬了扬眉,心想,有什么秘密不可入第二人之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掩着门!难道说……皇后和那相士有奸/情!不是吧,皇后口味那么重,找相士当奸/夫,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杨坚着实无趣的紧,唯一关心的就是国家大事、他的江山。可是皇后那么赞的女人也不能随便找个相士当面首啊!在杨笑澜心中,这天底下基本上是没有人可与皇后相配的了。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由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噩耗,禁不住大为胸闷,连方才想着终可以问卜吉凶的好心情,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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