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毗卢遮那
一间小院,一个叫做惊鸿的丫环,一个临安的厨子,杨笑澜便在这个年代里安了身。午夜梦回时常惦记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父母,她的穿越,不知道对于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失踪么?还是死亡?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又不敢去确认到底是什么。她时常想,究竟几时才能回到属于她的年代里去。她二十岁的时候,三十岁的时候,四十岁的时候?还是要在这个时代里终老?甚至死于非命?假如死可以回去……笑澜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而杨素则直接同她说,不妨一试。可是这又不是玩游戏,game over了可以重头再来,如果死了一切回不到原样呢?杨素说,这个问题不如留到和他的师父毗卢遮那见面时讨论,如果到了那时,她在这个时代里还是生无可恋的话。这样的思绪维持了不过几天,因为之后杨笑澜几乎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这回事。杨笑澜的到来或许对于杨素来说,是一件乐事,他可以调教笑澜为乐;但对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为什么别人穿越都能轻轻松松学个绝世武功,吃个鲜果尝个内丹,得到雄厚内力,力拔山气盖世,她非要勤勤恳恳受此折磨?骑、射、枪、书轮番上阵,折腾得她死去活来,死去活来。每日鸡鸣时必起,跑步十里,骑马一个时辰,长枪挥举五百下,射箭五百支,两个时辰打坐,学枪招后还要用颤抖的手去抓毛笔写字。她又是跌得鼻青眼肿,又是屁股磨出血泡,又是拉不开弓,手还酸痛酸痛地和腿一起发抖。那长枪长七尺重二十斤,又比杨笑澜要高出很多,尽管杨素已经答应去为杨笑澜订制一把适合她身高的长枪,可是重量绝对不下十五斤。要说这枪,是兵家之贼,最是难使,可谓十日练拳,百日练刀,千日练枪,枪要身形灵动,翩若惊鸿,拦、拿、崩、点、穿、劈、圈、挑、拨各种要诀。杨素又说剑乃兵中君子,万日练剑难,若是笑澜真要保命,学完枪之后还要学剑。每次笑澜问他,能不能不学了,不上战场了?杨素笑笑,只说,谁家的女儿到了十四岁,皇上赐婚给谁家,又说谁家的公子到了娶妻的年纪,或者就干脆笑而不语。抵制胡乱结婚果然是古往今来催动女性奋发向上的动力。如果眼神能化作箭支,杨素早就被笑澜射成了马蜂窝。最后笑澜只能和杨素商量,先练字再干体力活,待她不再给马摔得屁股开花,屁股也不再痛了,这骑马的活儿可以隔天做了;又等射出去的箭基本都在箭靶上了,射箭也可以改成隔天一次了;只有这枪法、练字和打坐,需日日勤,练字以养神意韵,打坐以凝心聚气,练枪——枪法实在太过复杂,不练好别说杀敌连自保都难。这紧锣密鼓的操练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从早到晚从春到秋,以至于杨笑澜到了这地方六月有余除了跑步、骑马在校场,其他时候根本没有出过上柱国府。成果?成果就是当杨素终于带她出门时,她一身白色小袖长身袍,腰间悬着长剑,跨坐在杨素特意为她找来的被她称作十三的小黑马上,说不出的年少潇洒,引得路人注目连连,都想着这是谁家的少年儿郎面儿如此娇嫩,身姿如此飘逸。若是着一席宽口长袍,飘啊飘的,倒有几分魏晋名士的fēng_liú样了。连杨素都夸赞她说,许久不见她如此奕奕的神采,一改平日里睡不醒的模样。这要是带去朝廷官员聚会,让大臣们认识认识,要求结亲的不知该有多少。杨笑澜狠狠白了他一眼,腹中直骂他刻薄。唯一的好处就是瘦了,身上的肥肉都成了肌肉,连胸也连带缩水了。杨素见笑澜不理他,又说,若是进宫见了皇上皇后,估计会把她招了去做驸马,把五公主许给她。“别,大哥,我跟小毛姑娘没有共同语言。”笑澜听到什么公主就头疼,比她,不是,是比他还小两岁的公主,也就是刚满十二岁的公主,能有什么看头?在她的观念里,十二岁的小姑娘还在读小学,这才读小学的小姑娘要嫁给她,不是要吓死她么!更别说她还是女子的身份了。“原来你喜欢成熟的女子,为兄领会了。”杨素懒洋洋地骑着马,一点也没有领兵将领那种威风。“神经病!”杨笑澜戴上宽沿的帽子,放下面纱,策马飞奔起来。这帽子是她特地命人准备的,一来防晒,二来防风防尘,免得这呼啦啦的西北大风吹裂了她的小白脸,为了这脸,她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为此杨素还笑她,只有娘儿才戴,她才不理会他,因为她本身就是女人,她要好好养护她的小白脸。杨素见她策马撒欢,也不追赶,只提气问道,“四弟,你知道去哪里嘛?”“不知道。”笑澜远远的回答,她只尽情享受这纵马狂奔的快感。这一刻,她方觉得,之前的辛苦完全没有白费。不过好景不长,没一会儿功夫便给巡城的士兵拦了下来,天天埋头练功的她可不知道这城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跑马的。既然被拦了,她只能迭声道歉,等着杨素慢悠悠地赶上来,士兵一见杨素,立刻行了礼问了好,态度是非比寻常的好。纵使杨素被免官在家,威名仍在。士兵听说杨笑澜是杨素的四弟,又见她适才没有提起杨素的名字态度也不似其他官宦子弟那般傲慢,对她的印象大好。恭恭敬敬请了她上马,还小心翼翼地为她牵马,弄得不习惯被人这样服务的杨笑澜很是别扭。心里不禁又咒骂杨素几百遍,这种事情都不提醒她,还故意慢吞吞地让她出丑。杨素见她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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