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现在?”艄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一眼大一眼小的打量着楚陌寒,带着浓郁的乡音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你有病啊?”
“嗯,不是我有病,是我的朋友受了伤,要到蒲城找大夫,”楚陌寒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笑道,“报酬不会少你的,可否行个方便啊?”
艄公直勾勾的看着楚陌寒手中的钱袋,吞了吞口水。正待发话,楚陌寒却道:“阁下不方便就算了,我们再去找别人好了。”
“等等……”艄公连忙站起来,一把夺过楚陌寒手中的钱袋,嘟噜道:“上船吧!”
楚陌寒招呼众人,韦世芹抱着昏迷的狄小七,小心翼翼的进入篷子;凌子墨随后敏捷的跳上。艄公披着蓑笠,迎着细密的雨丝向潇水深处划去。
无色的雨丝越来越密集,待到潇水中央,已是变作淅沥的雨点,啪嗒啪嗒的打在篷子上。清凉的夜风渗入船中,韦世芹为怀中的人拉了拉毯子,狄小七模糊的摆动着脑袋,发出一阵不清楚的低语。楚陌寒盯着凝成一片黝黑的水面,心情如这摇曳的水面,不能平复。
距兰漱风前去蒲城,已有两日一夜,不知那边的情况如何。想他既然与裴啸天有深刻的渊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吧。然而,自己心中却总是难以放下,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险要怎么办?每次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总是不在身边。楚陌寒不禁深深的担忧起来,果然不应放任他单独行动才好。
可是,楚陌寒又一转念,即使自己劝阻,他也根本不可能听自己的话吧。在兰漱风身边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完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每走一步,都能感到他在棋盘上方微微笑着盯着自己。不论出现什么意外,棋盘的最终目的永不会改变;一旦出现任何阻拦,跳马行车,迅速将拦路的东西清理出局。自己对他来说,到底算作什么呢?
兰漱风,如果我只是你的棋子……
一个浪花拍打在船身上,虚弱的烛火摇摇晃晃,在蓬中投下错落的影子。楚陌寒向外望去,两边的河岸影影绰绰,模糊在连绵的夜雨中。渔船,已经行至河中央了。
楚陌寒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想着,突然只觉一阵剧烈的晃动,渔船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起伏的水面,辽阔而孤寂,唯有低诉的雨点没入黑色的水中。
“怎么不动了?出了什么问题?”楚陌寒担忧的向艄公问道。
那艄公却转过脸,嘿嘿一笑,怪异的语气说道:“楚大将军,到站了。”
楚陌寒顿时感到一阵寒意遍布周身,他扶着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凝视着艄公。一旁的凌子墨和韦世芹也察觉到异样,默然无语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陌寒摸到配在腰间的长剑,凝声问道。
艄公依然不住的笑着,他握着长长的船橹,两脚在船板上稳稳的踩着,黝黑的脸上渐渐显出几分戾气。
“爷爷就是‘夜雨’的三号杀手,夜摆子!”
☆、第五十三回 渔舟惊魂
夜摆子此言一出,杀气陡然在乌蓬中蔓延开来。凌子墨兀地跳起,戒备的看着他。韦世芹抱着意识恍惚的狄小七站起,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啪啦啦的雨点砸在蓑笠上,艄公不在意的将笠帽一扬,用怪里怪气的语音大声说道:“今儿个晚上遇到本爷爷,算你们倒了大霉,馄饨还是刀削面,你们自个看着办吧!”
话音一落,楚陌寒眼中一凝,飞快的一剑刺去;那艄公船橹一横,格过长剑,脚下不住的左右踩动。楚陌寒接下来的剑法尚未发出,只觉脚下摇移不定,变幻的步法竟完全无法发动。船上的空间过于狭小,凌子墨的长枪无法挥出,也只得扶着晃动的篷子,焦急的看着这边。忽然,艄公一声怪叫,撑着船橹向右侧使劲一蹦,整艘渔船随着拍来的风浪,沉沉的向右边倾斜过来。楚陌寒等人重心不稳,重重的撞在右侧的篷子上。艄公又摇橹一捣,半个船身简直要在浪尖上翻滚过来。原先在篷子边缘的韦世芹经不得这剧烈的一晃,斜斜抱着的狄小七一下子被甩出船去。
“小七!”韦世芹不及多想,紧随着一个猛子扎下水去,消失在黑色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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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陌寒运起真气,努力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手中长剑有气无力的指向在船头乱跳的夜摆子。夜摆子十分得意的嬉笑着,猛地将长长的船橹拔出水面,携着猛烈的风声向楚陌寒扫去。楚陌寒无处躲闪,连忙攀着篷子翻身上去。杀气划过,乌黑的篷子被从中横截成两段,向右侧的水面倾颓。楚陌寒急忙从乌蓬上跳下,身后的凌子墨也跳回船中,拱形的船篷掀落在水中,凌子墨终于得以甩开叠成三节的长枪,摇摇晃晃的加入战斗。
“哈哈哈哈,怎么样啊,楚大将军?”夜摆子张狂的笑着,手中的船橹再次扫过。楚陌寒只得奋力抵挡,起伏的渔船令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那夜摆子能得到“夜雨”三号杀手的排位,武功自然不差;更何况在这飘摇的风雨之中,前后水势茫茫,只有这一艘随时都可能倾覆的渔船,即使是楚陌寒,也完全没有得胜的把握。
夜摆子一橹刺过,脚下同时用力,穿破风雨的杀气呼啸而来;楚陌寒长剑一撩,劈开气势,飞身跃至船橹之上,一式“打草惊蛇”,剑气化作三道白光沿着船橹向夜摆子闪来。夜摆子并不应战,只将船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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