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谣静静等着,打了整十下后,提起裙摆走到顾离澈身侧低声求情:“澈表哥,这婆子虽然对我不敬,可到底是姨娘身边的老人。看在她服侍我多年的份儿上,就饶了她吧。”
顾离澈闻言,神色一顿,思量片刻后,扬手将小厮挥退。
“表哥宽宏大量,谣儿心悦诚服!”沈云谣展颜一笑,目光盈盈如水。声音如泉水一般清澈干净,十分真诚。
一句话,让顾离澈这般血腥的行为显得合情合理,没打死她,已经算是仁慈。
众人摇摇头,只觉得孙嬷嬷没死已经是撞了大运。早就将之前血腥的场面抛之脑后,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孙嬷嬷眼底满是鄙夷。
“住手。”顾离澈冷冷吩咐一声,身后的小厮方才收了马鞭。
沈云谣又叫人将孙嬷嬷扶上马车,却绝口不提给她上药的话。
雪青雪兰一左一右拖着孙嬷嬷爬上马车,就躲在里头打哆嗦。
车夫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大气都不敢出。
流珠流翠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心里头却很高兴。
有了顾国公府撑腰,小姐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沈云谣看着风光霁月的两个人,心里头生出一丝暖意。
重活一世,她在乎的东西不多。
惟愿真心待她的人安好,至于她自己,只要活着就好。
顾国公府的马车里,沈云谣仍旧闭目养神。
流珠低头将面纱塞进袖口里。
流翠有些坐立不安,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落在沈云谣身上,带着不解。
转眼又看了流珠,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小姐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机会。
只要回了顾国公府,还怕侯府那些人吗?
可是小姐竟然只是朝着顾国公府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转身居然还要回庙里去。
马车外护送的顾家兄弟和流翠的想法如出一辙,虽然不懂沈云谣为何这么做,可顾家兄弟还是亲自护送着她一路往水月庵去。
水月庵坐落在神女峰山腰,一路风景秀美。
流翠很快就将之前的不解抛之脑后,掀起帘子朝外边儿瞧着。
马车在神女峰脚下停住,上山的路只能步行。
车帘掀开,入眼是顾离澈骨节分明的大手,沈云谣笑着起身,掌心里的温度让她安心。
足尖轻旋,裙摆飞扬间沈云谣安然落地。
顾家兄弟眼底闪过一抹异彩,这个表妹身姿轻盈。
身上有功夫?
“谣儿在庙里时身子不好,静云师太垂怜,特地教导谣儿学医习武以强身健体。”沈云谣将二人的心思看在眼底,随口解释一句。
顾离觞拍着额头大笑一声:“谣儿这是因祸得福了,静云师太的确是高人。”
沈云谣浅笑颔首,心里很是认同顾离觞的说法。
静云师太的确不是一般人,医术出神入化,功夫更是高深莫测。
这样的人,隐逸山林之间更显得神秘非常。
水月庵因恭亲王的前王妃所建,一草一木都是前王妃的喜好。
顾家兄弟见了静云师太后,才与沈云谣道别。
静云师太的禅房里,沈云谣看着容颜静好的静云,鼻子一酸落下两行清泪。
“阿谣,别难过。”静云如母亲一般安慰着怀里的沈云谣,面上带着慈爱的微笑。
沈云谣止住眼泪,对上静云波澜不惊的眼睛,释然一笑:“师父,我只是想你了!”
软糯的声音让静云眼里的笑意加深,浮上一抹温柔的神色道:“你此番回来,与从前不同了。”
静云的话里带着几分失落,更多的是欣慰。
沈云谣从庵里抬走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
除非发生奇迹,否则绝不生还的可能。
看来真的出现奇迹了,这奇迹她恰好见过一次。
那一次是二十年前,小姐也是这样死而复生。
“师父,阿谣长大了。”沈云谣咬着唇,尽量不让声音颤抖。
静云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哀伤:“阿谣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
沈云谣笑着点头,小小的身子又往静云怀里蹭了蹭。
一定,会好的。
水月庵后山有一座小院子,是沈云谣住了四年的地方。
幽静雅致,屋里打扫的纤尘不染,看得出静云师太是真心相待。
孙嬷嬷躺在偏间里哼哼着,雪青雪兰被沈云谣打发到她身边伺候着。
偶尔能够听见孙嬷嬷阴狠的咒骂声,沈云谣却毫不在意,带着流珠流翠进屋。
入夜,外间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沈云谣倏地睁开了眼睛。
周槿,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吗?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充斥了感官,沈云谣秀眉微蹙。
不是吗?
心下疑惑,却还是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细长的匕首,悄悄下床。
一道黑影闪过。
沈云谣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压低了声音轻喝一声:“谁?”
冰冷慑人的声音和她慵懒的睡眼十分不符,黑影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凌冽的杀气。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黑影倏地将沈云谣的脖子扣在手指间。
“不想死就闭嘴,外头有七个绝顶高手,我不想和你死在这儿。”头顶传来的冷冽声音让沈云谣微微蹙眉。
抬手想要反抗,却惊觉手里的刀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又听身后男人冷哼一声:“蠢!”
“蠢的人是你!人已经被你引过来了,他们会轻易离开?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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