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之前贾环还存有一丝被好心的蒙古人救了的希望,现在他是彻底地肯定自己毫无其他可能了。贾环见对方既没有将自己投入牢车,还好吃好住地照料着,知道他们必定有所图谋,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要不会立刻把小命丢了就好,他有些自嘲地想到。
说话的人自己说了半天,但是都没有得到贾环的回应,不由得有些羞怒,转过身来,怒视着贾环。贾环这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巴图蒙克。
巴图蒙克见贾环似乎被自己惊到,笑得更加嘲讽:“果然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这么胆小。”
贾环依旧没有理睬这位鞑靼人的大汗。因为身体的原因,加上当前从来没有过的处境,这一切让贾环紧张得全身都是冷汗,甚至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之后的对策。
显然这位年轻的大汉并不是这么认为,他见贾环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理睬他,心中认定这是对他的蔑视,轻易地就被贾环的表现激怒了。巴图蒙克邪恶地咧了咧嘴,然后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可以进行一下友好的交流了。”
贾环自然清楚这所谓的“友好交流”过程一定没有那么友好,遂一脸不信任地看这面前的人,然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因此不小心牵动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疼得差点流下眼泪,却被贾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巴图蒙克也注意到了贾环的小动作,心中更加认定这是个没骨气的怂货,不需要怎么逼供,南安王的布放和对敌计谋就能弄得到手,到时候……
贾环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这会子终于一反之前的沉默,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巴图蒙克虽然料到眼前的这个小将没有骨气,但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做什么,这人就这么轻易地表达出了合作意愿,不由得在脸上也带出些不屑,笑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贾将军倒是识时务。”
贾环是个最能察言观色的人,哪里能看不出对方的轻蔑。只是这些年的历练让他学会了不动声色。他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被俘的事实,只能耐下心来周旋,然后想办法逃出生天。于是定下心神,假装不耐烦道:“如果是军队布防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失踪后,以南安王的经验,肯定会怀疑,无论是被俘还是叛变,他都会改变防御阵势和接下来的策略的。”
年轻的大汗被贾环说得一愣。当时撤离匆忙,只记得这人是对方的重要将领顺手就带走了,根本就没有想起来找尸体伪装一下他。这么一来,正如贾环所说,这生生地留下了一个隐患。
贾环看着对方不掩杀意的眼神,有些懊恼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所以赶紧补救道:“但是如果大汗问问其他东西,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巴图蒙克收敛了杀意,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径自除了蒙古包,独留贾环一人躺在床上满腹心思。
巴图蒙克可以说是鞑靼历任大汗中最为聪明的一个,他只是一时没有考虑周全,现在被贾环一提醒,立刻做出了反应,他让留在大同城内的探子放出消息称“贾环早就投降了鞑靼”。这样一来,即便亲近的人不相信,也总有相信的人。只要他们开始怀、开始争论,因为贾环而给鞑靼大军惹来追兵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否则,以南安王护短的样子,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麻烦。
事情正如巴图蒙克所料,贾环投敌消息一出,南安王这边就乱了套。与贾环亲近的士兵和将领都不相信,只是更多人他们在这之前都不知道贾环这么个人,于是要求严查严惩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还要求连坐家人。南安王以自己在军中的威信将这些声音压了下去,只是这毕竟不是办法,总需要给出一个解释。
“放开,老子要去砍了那帮人!”冯庭怒气冲冲。他连夜从安城赶到大同,没有休息就被南安王以违反军纪为由打了军棍,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是想再被打一顿么?”白莳慢悠悠地在一旁说道,“而且领头的人正是他名义上的舅舅王子腾。”
冯庭愣住,他还没见过这么落井下石的舅舅。再转念一想,贾环是庶子,那王夫人的哥哥可不是视他为眼中钉吗。
这么一打岔,冯庭倒是冷静了下来,问道:“我们怎么办?”
白莳神秘一笑,道:“这种事情由圣上操心就好。”
“好,好个大义灭亲!”墨濂挥手砸了茶盏,青花瓷的碎片叮叮当当满地都是,混着湿哒哒的茶叶和一地的水迹,整个澄心堂内室一片狼藉,却没有一个宫人敢上前收拾。
小德子有眼色地将周围宫人挥退,然后悄悄带上门,将空间留给墨濂还有前来报告这个消息的林如海。
“陛下无需动怒,”林如海不愧是经历了诸多风雨的老臣,面对墨濂的雷霆之怒,面不改色,并冷静分析道,“他们想要将环儿逐出家门不正好遂了他的心思,只要这之后能够为环儿正名,这由贾府自己提出的事情,以后也不会有诸多纠缠,于环儿名声也无甚影响。”
“朕想给的是风风光光分家,”墨濂揉着太阳穴,面色疲惫,“现在这样太委屈环儿了。”
这段时间墨濂成夜成夜地睡不着,只要夜里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见贾环了无生息地躺在大漠中,一身是血,这样的场景让他心神不宁。如今又出了这样于贾环名声有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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