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走了过去,他对这里一点也不放心,假装问着要不要帮忙,实际是想看看这老家伙在干什么。
“别动我的东西,人类!”
驼背老术士警告着,他捣鼓着手里的搅拌棍,锅里的液体咕噜咕噜冒泡,抬眼看了雷德一下,又低下头去,嘴里叨咕着:“你们的命可真大,我还以为李敏先生在外面逮到了点‘野味’,我们早就吃腻了添加剂,都对鲜血味道情有独钟,结果……”
“我竟然还要救你们的命……”他摇摇头,失望万分,“本来想把你放血了,血块涮着吃,那个长的好看一点的族人做成傀儡娃娃,放在壁橱里欣赏,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呢。”
雷德哼了声,他不动声色地把案板上的菜刀藏在了身上。
药锅里的黑烟越冒越多,简直就是一锅煮沸的墨水,老术士絮絮叨叨说着没人能听懂的咒语,咒语停止,黑烟也渐渐散去,黑水变成了墨绿色。
老术士盛了一碗来到伊夫的床边,挤开了雷德的位置。
他剪开了伊夫背部的布料,白皙结实的背部裸|露出来,伤口周围红肿的厉害,还咧开着,血渍已经结痂,愈合缓慢。老术士检查着伤势,说道:“内核伤的不轻,就相当于心脏被戳了一道口子,如果不是喝了点纯人血,按照他这么弱的体质,别想见到明天的月亮了。”说完还恶作剧一般地在伤口上轻拍了一下。
“啊啊……疼!”伊夫咬着牙齿,拼命扒着棺材边,一股阵又一阵冷汗冒出来,浑身抖个不停。
雷德蹲在他的面前,死死按住他的手,驼背老吸血鬼在他的伤口上涂抹药剂,伊夫只负责嗷嗷惨叫,响彻夜空,李敏和黑色大老猫饶有兴致地围观着,认真倾听。
裹上绷带后,伊夫早已经喊的精疲力竭了,他就像死狗一样瘫在棺材里,本就苍白的躯体和死尸别无二致。老术士把盛着墨绿色汁液的杯子塞到他的嘴边。
“喝吧,喝了你就舒服了。”他勾起眼皮。
伊夫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看杯子里恶心的粘汁,又看看这只古怪的老吸血鬼,内心完全是拒绝的,鬼才会喝这东西吧。
老术士耸耸肩膀,告诉伊夫,放心大胆的喝就是了,李敏先生想叫你活,我可是不敢让你死的。
有了这份担保,伊夫不再犹豫了,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喝到最后一口还是喷了出来,不断干呕,恶心的舌头都要缩不回去。
“有点难喝吧,我想可能是渡鸦眼睛的味儿太怪了。”老家伙咯咯咯地笑着,“良药苦口,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雷德为伊夫拂去黏在额头的碎发,他的额头是冰凉的,浮着一层薄汗,两个人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雷德为他盖上半截棺盖,自己则坐在棺材旁边守夜。
此情此景有点微妙,一个人类猎魔人会为吸血鬼守夜?他们不是一向只会对把木桩插|进心脏这种事情感兴趣吗?老术士搓着下颚,若有所思。不远处的李敏先生也结束了“夜里茶”,出去散步了。
“你伤的也不轻,来一杯吧,喝下去伤口就会好起来了。”老术士给雷德拿了一杯,他转着眼珠,心想,这粘汁从来没对人类用过,大概,也许,可能作用差不多吧。
战斗负伤,失血过多,雷德也备受煎熬,比起外面那些穷凶极恶的吸血鬼,他觉得李敏先生这样的传奇人物至少不会出尔反尔吧。
拿过杯子,在老家伙毛骨悚然的笑容前,他饮下了绿色的粘汁,味道简直糟透了。
……
到了后半夜,连虫叫声都渐渐平息了,世间万物仿佛都进入了休眠期。雷德在棺材旁边小憩,伊夫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往复数次,脑子里和眼前都是晚上遇袭的片段,他觉得头都要裂开了,眼睛里在喷火,最后索性撑开眼皮,随着飞虫转着眼珠。
“怎么?不舒服吗?”老术士举着烛台走过来,蜡液流淌,滴滴答答打在地上。
“头很疼,眼睛也很疼。”伊夫挤着眉心,疼痛仿佛要把头发都连根拔起,可他受伤的部位好了很多,头痛欲裂已经成功取代了内核上的伤痛。
“我很感谢李敏先生救了我们,还有您,敬爱的老先生。”他忍着头疼,真心实意的道谢,从各个层面上说,他们都是伊夫和雷德的恩人。
“李敏先生去休息了,不过我会传达给他的。”
“现在休息?”时间上有点不对呀,午夜可是吸血鬼的主场呢。
“李敏先生看不见,对他来说黑夜和白天一样索然无味,对了,他最近很迷恋一口东方送过来的棺材,上面还刻着奇怪的文字,先生简直如获至宝,没事的时候都会躺在里面,我很少看到先生会这么有兴趣的。”
“那口棺材啊……”伊夫自言自语着,“没想到那么合心意啊。”
“噢?你也知道?”老术士好奇了。
“就是我送的。”伊夫说着,当时为了讨好李敏,那口东方的棺材是特意从人类世界运过来的,是他做了很多调查最后选定的。
“那就难怪了……”老术士搓着下巴,唏嘘的胡渣在烛光中晃来晃去。
“我好像明白一点李敏先生为什么留你的活口了。”
伊夫眨眨眼睛,半懂不懂。
老术士媚笑着继续道:“据我所知,李敏先生有数百年没收到心仪的礼物了。”
“他活的太久了,难得有人能懂他的喜好,死了多可惜啊。”
伊夫忍着头疼无奈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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