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来也简单,在夕言离开后,嬴茗于课末时分溜进了张良的寝房里,在同一壶茶水里,下了软骨散,原打算待到时机成熟,趁着张良失去了反抗之力,在甘墨面前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却不想被归房不久的男人给逮了正着,随即就给丢了出去……
而丢完人之后的张良,非但没有将那壶明知有问题的茶水倒掉,反而将其一路提到了内室的桌案上,给自己满满斟上了一杯,悠闲地边喝边翻看竹简……他原以为嬴茗乃是故技重施,那这药,必定与当年的分属同类,饮下之后,自然就等着某人回来嘿嘿嘿了……
可饶是精打细算如此,却未料还有一味软骨散,那时抱着甘墨渐渐软下身子的他,尚以为这两味药都是嬴茗的手笔,而第二日清早伏念的到来,亦在他的意料之中,嬴茗既然下了先手,便必有后招,至于是什么,试问小圣贤庄里,能让他下跪低头的还能有几人,荀师叔从不问庄内事务,自然不会是,那便唯有他家掌门师兄了……
所有计划都进行得甚为顺利,他一路的因势利导,却不料在眼看着要功成之际,偏被搅了局,累得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揽着躺在他腿上的甘墨,在内堂静静跪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等到弟子们下了早课,这才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子,抱着人立起身来,早前因为怕她睡得不安稳,遂而一动也不敢动,后而眼看着睡稳了,便琢磨着该带着出去逛一圈了……反正这一来二去,都有人背锅,什么手段不重要,只要他能把人骗到手就成……
然而,或许就是因为他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导致睡到了午时才起的甘墨心内隐约觉着哪儿不对劲,而这份不对劲更是在她意外听到那些个围聚在长廊上的儒家弟子,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今晨的事,且还个个低纳着头,将她唤作了“三师母”时,凝结成了深重的怀疑,不假思索地改道而行,以免被那些好奇宝宝撞上,可未料竟因此遇上了嬴茗,那压抑着满腔愤恨的眼神,进一步让她觉得,自昨夜到现在所发生的事,甚有猫腻……
满载着疑心的她,与张良于未时时分一同回到了墨家据点,而迎面而来的第一句话,便教她眯了眸子……
“墨墨,你怎么还能走?!”这话的尾声是满满的惊异。
不用说,光这一句话,便足够说明一切了。
“我说昨晚的事是谁下的手呢,敢情我把所有人过了个遍,连腹黑如张子房本人都怀疑过了,愣就是没怀疑到你的身上,言儿~~你长胆了呀!”最后这句,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极为相似,惊得夕言立马不打自招,而她这一招认,可是坏了张良的好算盘。不是自己干的,夕言自是不会认,那这另一方下药的人,自也不难由此推断出,而一旦这事跟嬴茗牵上了关系,那接下来……
她旋过头,将视线牢牢定在身侧男人的侧颜上,“子房,你说此事你全全不知,那你能告诉我,昨夜嬴茗去哪儿了么?”张良因着她的问话而将眸光回睇,心下免不了有几分心虚,可这脸上就是半点破绽没有,可算是十足的无辜。可惜,这份淡定丝毫没有说服力,以致甘墨当着墨家诸位的面,一手搭上他的宽肩,一手覆上他规律跳动的心口,随即扬起一脸的笑意,稍稍踮起脚尖,细着声嗓,渐缓凑近他,“照理来说,她不该躲在你房内,静候时机的么,怎么就给莫名失踪了,甚至还给惊动了你家掌门师兄,偏偏又在事情闹大前,她自己又好生生地回来了,嗯?”最后那一声轻挑起的尾音极具诱哄之意,听得张良险些将自己的盘算全盘脱出,幸好及时将这冲动给压了回去。
“嗯……”他低下眉,沉吟了片刻,道:“这个问题嘛,我也很想知道呢!”
“你还敢装疯卖傻,说,是不是你自己自愿中的招?”
“哦~~原来还有这么好的法子呐,我昨夜怎么就没想到?”张良一脸恍悟后的追悔莫及,说实话,若非是觉得太失形象,这一刻,他绝对会捶胸顿足……
“……”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望而生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哪!
张良的绝口不认,最直接的受害者便是夕言,这丫头本以为有张良这么个大块头挡在前面,那她的事,还是能缓上一缓的,兴许还能因此逃过一劫,怎奈张良这家伙抵死不认,遂而,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甘墨不好明着做什么,只好转过头来收拾她了……
“言儿,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让你日日提着心,吊着胆地过了,索性告诉你吧,药呢,我就不对你用了,”看着夕言双眸泛着激动的泪水,甘墨再低眼瞧着自己那被对方牢牢握起的手,整个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耐着性子,扯着笑,道:“你的那份,便让你的男人一道受了吧!”
说完,没等夕言从这突来的反差中转过心思来,便直接给敲晕了了事。
张良在旁边看着,想着怎么也事关自家二师兄,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劝上两句的,兴许最重要的是,颜路明日一早还有一堂马术课,他可不想又一次替人揽活……
想到这,他轻咳上两声,以图先行化解现下有些尴尬的气氛,“墨儿,不要太过火。”
哪知这话才落,她回头便丢给他一句,“放心,你家二师兄的定力,绝对在你的成倍以上~”
咦,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张良不觉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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