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抓着我手臂,手里的糖葫芦在我衣服上乱蹭,大声嚷嚷:“你怎么不去找我玩啊!蒙肃不是帮你请了一个月假吗?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似乎听到了某个重点:“蒙肃帮我请假?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愚人节过去第三天啊!蒙肃说要和你去看桃花,还说带我去。结果我还没醒他就偷偷走了!”他愤愤地说完,又问我:“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蒙肃呢?他不是也请了一个月假吗?”
蒙肃也请了假?
我隐约记得,听李祝融提过,说蒙肃回家搬救兵了,这么说,他是知道蒙肃家里的。能让他这么说,蒙肃的家境应该也很不错。
但是,我印象中,北京不管是商还是政,都没有一个厉害的蒙家。
那么,蒙肃到底是去哪了?
我问小白,他自己也一头雾水,想了半天,告诉我:“我记得蒙肃每次从家里回学校都是坐飞机的。”
说了等于没说,从天津到北京都可以坐飞机。
看样子他是指望不上了,我恨铁不成钢,从他手里抢了一串糖葫芦过来:“这个给我吃,你在哪买的。”
小白向来大方,乖乖把糖葫芦给我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坨用锡纸包好的巧克力,塞给我:“这个也给你吃。”
我虽然不喜欢吃甜食,但还是有点感动。
“小白,你吃中饭没?”
“没呢。”穿着卫衣的少年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圆圆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友善的小动物。
“跟我下去买菜,中饭在我这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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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是个严重偏食的孩子。
在超市里,他只要看到肉类,不管是什么肉,都两眼放光,尤其对鸡腿,火腿,肉丸子这些肉多的食物抗拒不能。对于蔬菜,他的反应简直和林佑栖当年养的那只哈士奇是一模一样的,碰都不碰一下,只嗅两口,就一脸鄙夷地走开了。
说到林佑栖,其实他的生活能力不错,大概是因为学医,他养的动物大都不会死,还能安度晚年。我就差一点,养不活动物,只能种点花草,独善其身而已。
至于小幺,那是一枝能把自己活生生饿死的奇葩。
买完菜回来,小白尤愤愤然——他对我买的那几棵白菜颇有微词。其实我也不想买,但是老不吃蔬菜会牙龈痛。
开门的时候,对门林森家的门刚好打开,林森从里面走出来。
在a组呆了这么久,我也知道,组里是分成两个小集团的。小白和蒙肃关系好一点,那个心机重的齐景却护着林森,组长王治独善其身。我这些天的表现,他们肯定是把我划进蒙肃的小集团。
但是,对于我来说,林森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同事那么简单。
他是在r大,第一个做我的朋友的人。
我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不管多熟悉一个地方,总会记得自己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时的感觉。就好像我现在都记得李祝融把我扔回r大那天,冷死人的早晨,连水泥地都冻得发白,高大的杉树沉默地站在晨曦里,这世界冷漠得让人绝望。
我叫住了林森。
“林森,你要出去买饭吗?”
他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我正好买了菜,中午在我这边吃吧。”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转身进屋,就在我要以为他拒绝了时,他又从门里走了出来,拿出一把德国hof的乌木柄削皮刀递了过来,递到我面前。
好吧,中断了许久的“物物交换”,又要开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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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饭前吃了不少东西,肚子倒不是很饿,耐心做了一道红烧鱼,我做菜不喜欢勾芡,都是南方家常菜的口味,把红辣椒和青椒切碎,蒜黄切段,姜丝蒜蓉炝锅,放了自制的辣椒油,香味引得我自己都有点馋。
用肉丸子和海带芽做汤,用泡椒炒了一道鸡杂,再炸了个鸡腿,然后炒了白菜。我切辣椒的时候,辣到了手,拿了一杯冰水,把手泡在里面。
小白不知道从哪弄了两瓶啤酒来,很江湖气地给我和林森一人倒了一大杯,还嚷嚷着要干杯,我看林森不像很能喝的样子,让他多吃点菜垫垫肚子再喝。但小白像打了鸡血一样,硬逼着林森喝了大半杯。
果不其然,刚吃完饭,林森就靠在了沙发上,脸红得像柿子一样,打了两个酒嗝。忽然喃喃地说起话来。我仔细一听,发现他在用英文背牛顿的三大定律。
小白一副闯了大祸的表情,鸡腿也不啃了,揪着自己头发,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齐景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啊!”
我宽慰他:“没事的,齐景不会知道,估计到了晚上,林森酒就醒了。”
“你不知道,林森下午还要去和从上面下来考察的人讲演课题,他今年上半年要做的课题就是地磁场活动,齐景做了不少工作才把这个课题落实的,啊啊啊,齐景会杀了我的!”
我听他呱啦呱啦说了一堆,只有一个感想——自作孽,不可活。
知道林森下午要讲演课题还硬拉着他喝酒,不是找死是什么。
毕竟是我请林森过来吃饭的,又是成年人,自然不能让小白担责任,我想了想,实在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朝小白伸出手:“把齐景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小白哀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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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动作快得很,接到我电话的时候他大概正在陪“上面下来的人”吃饭,听我说了情况,他情绪平稳,没有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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