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普斯扶着火把,看着山洞深处,他刚准备躺下,那黑漆漆的深处就传来了喘息声——属于野兽的喘息和面对敌人的威胁的呼噜声。
“真是糟糕。”瑟普斯低语了一声,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兽牙,脸上却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
他举着火把,反而往山洞深处前进的几步。
野兽的威胁声更大了,却并没有冲上来。
瑟普斯诧异的挑了挑眉,直接几步走到深处,火把映照下一头毛色偏灰,浑身伤痕的成年野狼映入眼帘。
它的左前腿已经折断了,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迹,有些地方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那黑色像是活物一般,在伤口上涌动着,以肉眼可以窥见的速度将伤口加深,发出一阵一阵的恶臭。
山洞里糟糕的气味大概就是来自于那些伤口。
这头野狼看起来情况十分的糟糕。
它看到举着火把的瑟普斯,拖着受伤的身体和三条尚且完好的腿站了起来,冲着瑟普斯龇牙。
瑟普斯视线在他身上转了转,而后就落在了被它挡住的草堆上。
那里趴着三只安静的狼崽子,狼崽子很小,估计刚出生没多久,身上还带着湿哒哒的胎衣。
瑟普斯看着似乎马上就要扑上来的母狼,伸手拨弄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兽牙。
母狼明显一愣,视线停留在那颗兽牙上,半晌,不再向瑟普斯龇牙,三条腿撑着蹦回了它刚出生的孩子们身边,舔掉它们身上的胎衣,时不时看一眼就直接在它们身边坐下的瑟普斯。
瑟普斯靠近一点。
母狼没有反应。
瑟普斯又继续靠近了一点。
母狼看了他一眼。
瑟普斯向母狼伸出手。
母狼回头冲他低吼了一声。
“……”瑟普斯收回手,没有让火把太过于靠近母狼——野兽大多畏惧火焰,这头刚分娩过的母狼也不会意外,因为它的孩子,它会愈发的畏惧火焰。
但火把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足够瑟普斯看清它身上那些涌动着黑色的伤口。
瑟普斯沉默的看着那些恶臭难闻的伤口,这种伤他其实是见过的。
——在被许德拉捕食的动物身上。
许德拉最中间那个脑袋吐出来的毒液号称是能够腐蚀一切、传播疫病的不祥存在,而瑟普斯相当有幸,亲眼看到许德拉嘴里漏下来的一点毒液落在他打回来的一只兔子身上。
那滴不过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毒液,将那只兔子的毛皮腐蚀掉,直接溶穿了兔子的身体。
这个毒液的出处大概是跟许德拉有关系,看起来像是稀释了很多倍的许德拉的毒液,腐蚀的能力相当之强。
“这些伤口哪儿来的?”瑟普斯突然开口道。
母狼耳朵动了动,回头瞥了他一眼。
好吧,这只跟蛇獴不一样,好像听不懂他的话。
瑟普斯叹了口气,把脖子上的兽牙取下来——用来穿兽牙的绳子是提丰的筋,其韧性简直令人惊喜得不行。
他把兽牙攒在手里,他可不敢真的跟这颗牙和筋分离,当初临近死亡的感觉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尝试一次。
母狼戒备的看着他的动作,看到瑟普斯的手伸向它时,终于忍不住,再顾不上给刚出生的狼崽子们喂奶,再一次站起来向瑟普斯龇牙。
“想不想试试……?我猜这个应该可以把你身上这些黑东西弄掉。”瑟普斯停住动作,这么说道。
他觉得这头母狼并不是不可交流的,毕竟到现在,它还没真正作出什么伤害他的动作来,不管是因为伤口还是提丰之牙的原因,这头手上的孤狼并没有袭击他,这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狼是相当聪明的动物。
母狼并不例外,它看着瑟普斯小心翼翼的动作,已经完全麻痹了的鼻子嗅了嗅,将信将疑的伏下身来,三个狼崽子嗷嗷叫着抢奶喝,母狼低头舔了舔它们。
伤痛让母狼疲惫不堪,身上的伤痕更是给它带来了莫大的痛苦。
不过好在它扛过来了,顺利的将三只小狼生了下来,之后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但孩子出生了,就多了几分希望。
瑟普斯注意到母狼的腹部没有伤痕,显然它之前即便经历苦战,也很好的保护住了自己的腹部,没有让它的敌人伤害到它的孩子。
他看着母狼,微微叹了口气。
兽牙的顶端并不多么尖锐,而是稍显得圆滑。
瑟普斯悬着手腕,拿兽牙的尖端,在不会触碰到母狼伤口的前提下轻轻触碰了一下涌动的黑色液体,在提丰之牙与液体相碰的瞬间,那黑色的液体瞬间被提丰之牙吸取了,瑟普斯把手里洁白光滑的兽牙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任何痕迹。
南森林。
蛇獴死揪着黑发小孩儿的爪子一松。
比一般的野狼体型大出了足足两倍的银sè_láng王也骤然停下了声音——它与蛇獴对视了一阵,最终选择了走到黑发小孩儿身边,拿它的脑袋蹭了蹭小孩儿的腿。
他们之间一起生活了三年的默契,让小孩儿瞬间明白了狼王的意思。
他翻身趴到了狼王的背上,蛇獴也从他头上爬到了狼王的脑袋上。
狼王长啸了一声。
他统治下的庞大狼群发出回应的嚎叫。
银色的身影从狼群中飞窜而出,如同一道闪电,转瞬从狼群中间到了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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