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刻的星巴克人骤然多了起来。陈敢的动作麻利,而且长得帅,推销新品很有成效。
“您好,星巴克,需要什……?”陈敢抬头一看对面的人,一个穿着印花连衣裙的短发女孩儿,妆容精致,而她挽着的那个,正在低头看手机的男人则是……
“黎昕?”
黎昕正郁闷陈敢怎么不回复他的消息,猛一抬头,看到陈敢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眸幽深,掺杂着失望与愠怒。
“靠。”黎昕暗骂一声,他无法为自己开脱,连忙挣开了詹悦挽着自己的手。
陈敢将工作服从脖子上扯下来,往收银台上一扔,回头对另一个来换班的女生说:“小苏,你来接一下。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完,陈敢甚至没有看黎昕一眼,拿上自己的东西,便从后门走了。
“这谁呀?”詹悦不明就里的问:“脾气够大的,你认识呀?”
黎昕站在原地,垂着眼睑,一动也不动。后面的人开始催促:“怎么回事啊前面的,不买走开好吗?”
詹悦要了一杯冰拿铁,将黎昕拉到一边,有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黎昕说。
詹悦虽然喜欢缠着黎昕,但她会看人脸色,知道现在黎昕的情绪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稳定,便没再多事,甚至还安慰道:“那我先走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黎昕在心中觉得好笑又悲凉,此时此刻,没什么比这句自我安慰的话更令人沮丧了。
第二十一章
黎昕给陈敢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是挂断就是不接。
张芝敏打电话过来询问和詹悦的约会,问及最后在陈敢面前的失态,黎昕只是冷笑,怎么,到底是相亲对象还是过来监视自己的?
他发觉詹悦似乎不是喜欢他,而是喜欢黎家,以至于竟和张芝敏无话不谈地到仿佛忘年之交。
黎昕解释说是遇见了处于争执中的朋友,却被张芝敏好一通数落。
陈敢怒气冲冲的回到家,看到好几通未接来电,要不是这手机太贵他没钱拿去修,早就被他砸了个稀巴烂了。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划开手机屏幕,想拨回去,又停了手。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兀自作响,陈敢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王晟。
王晟和齐海是一起来的,陈敢家里的酒喝起来不心疼,大部分是他趁酒吧卸货的时候顺手牵羊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酒都有。
“敢哥宝刀未老么不是。”齐海看了看陈敢放在桌上的酒,随手拿起一瓶:“这酒不错,贵吧。”
陈敢递给王晟一瓶,道:“酒吧里一份酒兑十成水,他们亏不了钱的。”
王晟抿了口洋酒,附和道:“这话在理,他们天天躺在办公室里数钱,苦活儿累活儿都是咱们干的,拿了他们的又怎么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敢不着痕迹地中和王晟话里的不满:“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得有个度,再说咱们也不能靠着小偷小摸混一辈子吧。”
王晟一愣,然后连连点头道:“齐海,听见没,聪明人怎么说话的。”
齐海笑着说:“是是是。”
陈敢没接茬儿,问:“你们俩找好营生了吗?”
王晟嘿嘿一笑,有点不大好意思:“我是找着了,西边儿一商场的保安,托我以前一铁磁儿的关系,可是齐海……”
这话一出,陈敢甚至不需要王晟再多说什么,就知道他们这趟来用意何在了。
陈敢在建二胡同这片儿是有些门道的,可他不懂齐海干嘛不跟王晟一起干,偏要绕这么大一圈来找他帮忙。
“那我也给你找个保安之类的活儿?”陈敢想了想,问:“你想做什么?”
“都行,看你方便。”齐海说。
陈敢便算是应下这事。三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王晟拿着酒瓶子瞎吹牛逼,什么在所里一根塑料叉子捅得对方老大俯首称臣啦,或者跟管教员斗智斗勇啦,陈敢心知这里头掺了多少“艺术”水分,面上只是笑着听,不时夸两句。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一点有关黎昕的事。
酒至中途,齐海忽然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黎昕怎么没在?”
陈敢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此时已有些醉了,皱皱眉头,道:“别提他。”
齐海问:“怎么了?”
陈敢舌头一大,又没外人,就把跟黎昕那点事儿全盘托出了。
王晟啧啧称奇:“不是,你们同性恋搞对象怎么都跟小姑娘过家家似的啊,这么多事儿。”
陈敢笑骂道:“滚你丫的。”
齐海显然是三人中最清醒的一个,和王晟一起没心没肺笑了一会儿,道:“真是,瞧你们俩这事儿闹的,还不如当时跟小白呢……”
王晟一皱眉,在桌子下面悄悄踹了齐海一脚,“你这个扫兴的,提小白干嘛啊?”
陈敢倒是没什么大反应,眯着眼醉醺醺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齐海凝视陈敢好一会儿,好像要看出点什么来似的,最后也只点点头,简单说了句:“回老家了,挺好的。”
齐海想起小白在医院里临死前手里还攥着陈敢给他的小贝壳,又看着陈敢如今为了个有钱又漂亮的男妖精劳心伤神,借酒浇愁,连小白病死在外头都不知道,更为他心中真正的好哥们觉得不值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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