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齐冀下来了。
我那时都快要睡着了,连齐申拉得断断续续的曲子都没能吵醒我。最近我虽然没什么事情,但是睡眠不够好,反反而总是容易困,有些睡不够。
我感到身上有人盖上来一条毛毯,吓了一跳,张开了眼睛,居然是秦浅。他看到我醒来,脸上也不见尴尬,而是歉意地笑了一下。我开口:“没事,我只是有点儿困而已。”
他听了,还是把毛毯盖在我身上,说:“是小申找出来的,他说睡觉不盖东西会着凉。”
我看了一眼齐申,他正在拉小提琴,一本正经的的样子,然而调子却比之前还奇葩,稀稀拉拉地找不着北了。
“噗。”我被逗乐了,笑出声来。
秦浅顺着我的视线,也微笑起来。
然而还没等我想要调侃一下,突然感到了什么,微微转了过头。
齐冀就站在不远的楼梯上。
大概是我察觉得太早,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眼里的冷色。
然而很快的,他又恢复到不动声色的表情。他现在穿的不是衬衫,也不是睡衣,而是一件宽松的棉质t恤,腿上也是驼色的休闲裤,让他身上的冷气淡了许多,连眉角的沉稳也不明显起来。
他从楼梯上下来,不容忽视,一步一步。
秦浅也是个人精,我不知道他有多敏感,明明都没有转身,表情却已经换上了礼貌的浅笑。他把手收了回去,起身,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紊乱。
他转过去,看见齐冀也毫不惊讶,“表哥,你来了。”
我此时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气氛从齐冀出现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让我的动作都显得不自然。我于是眯着眼睛,扭头淡定地对那边的小孩子喊:“齐申你消停会儿吧,你那个调子拉得我都睡不着了。”
“怎么可能!”齐申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他什么也没察觉,仍然觉得我只是随口说他几句。
秦浅于是恰到好处地走到他旁边,纠正他的一个手指,“小申你看,手指其实是这样放的……”
一切都归于平静。
不过,我旁边的这个人肯定不这样想。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忽然又躺了下来,头刚好枕在我的腿上。
我连余光都察觉到秦浅的动作微微一僵。
——
木已成舟。
我想,秦浅肯定是与齐冀较亲近的的人,所以他才肆无忌惮,躺在了我的腿上。所以我也没办法拒绝,也不想让齐冀在别人面前难堪,于是放弃挣扎,还拿起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葡萄,无子的,塞到他嘴巴里。
他笑意盈盈的,就是抓住了我不可能让他出糗这一点,还偷偷舔了舔我的手指。
我心一跳,感觉酥麻沿着指尖一路滑了进去。
太阳已稍稍偏西,阳光不再那么耀眼,又被云朵慢慢渲染出了一片沉醉的橘黄色。我手上拿着书,半眯着眼睛,腿上躺了一个无赖,他眼睛也是眯着的,笑眯眯的,眼神毫不避讳,让我无法招架。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书,终于一把把书反扣在沙发上,抚了抚腿上那人的刘海,低声问他:“你工作了一下午,是不是累了。”
“嗯?”他先是没反应过来,接着连嘴角都勾出明显的笑意,眉头却有些夸张地皱起来,“嗯。”
我闻言点点头,然后拿过毛毯,快速地整个盖在他的头上。
接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那你睡一会儿吧,等会儿我叫你。”
做完这些,我抬头看了看秦浅他们,刚好完整地看见他动作一瞬间的停顿。
某人也愣了一下,少见地开始装委屈,“习哲……”
我完全没有理会,又拿书看了起来,并开始觉得,齐申那毫无起色的琴声终于变得顺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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