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让一个人对你又敬又怕不能靠拳头,要用言语!理智的威力远远超过暴力。所以,你不能对我使用暴力。”
秦礼言极其受教地放下椅子,颓然坐下,“你……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我说的一直都有道理!”
这话真够厚颜无耻的!秦礼言撇嘴,抬起头,“是是是!你说得都对!你是我人生的导师!没你我活不了!”
“哦?我居然这么伟大?”方铮驰哈哈一笑,拍拍他的后背,“出去弹琴吧。”
又不处治我?秦礼言疑惑着走了出去。心说:难怪这人处世圆通,真是不得不佩服他。
方铮驰跟着走出房间,进电梯上办公室,那里还站着一个呢。
秦礼言今天出尽了风头,从小房间到西餐厅只有短短半分钟的路程,所过之处却引起一片纷纷议论:“真不要脸,跟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打架。”“弹琴没本事,打人的本事倒是大得很!”“我要是总经理,有人打我侄子,早让他滚蛋了,再硬的后台都没用。”……
秦礼言快气死了,“砰”一拳头捶在琴盖上,三姑六婆吓了一跳,急忙四处溃散。
五点都过了二十几分钟了,秦礼言还在枯坐着,撑着脑袋生闷气。
“登登登”一阵脚步声,到秦礼言跟前停了。秦礼言掀了下眼皮,嗯?方鑫?秦礼言“唰”一声站起来,刚想伸手给他两下子,环视周围,硬生生停下来,黑着脸问:“你想干吗?”
方鑫必恭必敬立定站好,双手下垂,行了个标准的日本式九十度大鞠躬,“秦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下回看见您……我……一定……一定……”“一定”了半天,下文没了。
秦礼言还在气头上,冷笑一声,“‘一定’什么?一定打得我满地找牙?”
噩梦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慌忙摇手,“一定主动跟您打招呼,帮您拎东西,给您让座位,扶您过马路……”
秦礼言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我还没老,用不着你扶。”秦礼言突然笑起来,眨着眼睛问:“你四叔怎么处罚你了?”
方鑫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横眉倒竖,“全是你害的,姓秦的,你……”突然闭嘴,明明满脸怒容,却装出可怜兮兮的语气,“四叔说话太有道理了,他让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秦礼言哈哈大笑,初中的孩子就是没水平,讲出来的话全是老一套。
都没等秦礼言笑完,这胖孩子青筋暴露,抬脚想踹,左右瞟瞟,扭头就走。
秦礼言心情好多了,打开琴盖开始弹琴。
噩梦刚转出去,餐厅顿起嘈杂,琴声没入耳,闲言碎语倒是一大堆:“多懂事的孩子呀!就是胖了点!”“要我说啊,还是总经理最大度,亲侄子被打了,还要叫他来道歉。”“这就是素质,教授家庭长大的人,从小受熏陶,哪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我们这些人也就算了,某些读到博士的也不见得素质高多少。”“你说这书读多了怎么越读越混帐?”“总经理!唉!总经理怎么就没缺点呢?”……
秦礼言浑身直抖,肺快炸了:好你个方铮驰!拿我当反面典型衬托你的光辉形象来了!你素质高!你素质真高!没人比你素质高!你个虚伪成性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秦礼言伸出食指,使劲敲最高音的琴键,“你没缺点!你哪来的缺点!缺点还没闻到你的味儿,绕着三十公里就落了荒了!”
过了一会儿,“你大度!你太大度了!你对我最大度!你比宰相还能耐,你的肚子里能开航空母舰!”
又过了一会儿,“方铮驰!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
混蛋的方铮驰正站在门口,看着秦礼言一脸烦躁不停手地敲最高音,微微叹口气,走过去,“秦礼言。”
秦礼言还在念念叨叨,一听“混蛋”就在耳朵边上说话,后背一挺,惊慌不已,“方……方总!”
方铮驰微笑,“你弹了好几分钟最高音了,客人正在皱眉头。”
秦礼言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哗啦哗啦翻琴谱。
“别把情绪表现在脸上,更别把情绪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这是迁怒。”方铮驰在琴凳上坐下,轻轻地说:“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他们见你生气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嘲讽,不良后果既然已是事实,就不能让它变得更糟糕,最好的方法是——满不在乎,至少表面上得这样。”
秦礼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想说两句,方铮驰站起来走了。
方铮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凝视黛墨的夜空,微不可闻地叹息,“两害相权取其轻,成见已经形成,我又何必让他在我这里再受委屈?”
唉!先叹一口气!
忍不住想提醒方先生,您的作战部署里明明写着“恩威并施”,现如今怎么光见“恩”?“威”上哪儿去了?亲侄子被您大义灭了亲了,对秦礼言也太溺爱了吧,您难道还打算把他教得跟您一样?就秦礼言那发育不良的先天胚胎,根不红,苗不正,再加上后天读朽了书,能学得了您那两面三刀的绝活儿吗?就不怕适得其反?都这么袒护他了,可惜,人家显然不领情,尽把您往坏处想。唉!您啊!果然是个菜鸟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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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礼言心情恶劣,但表面上瞧着神态沉静,似乎还有点淡淡的微笑,作为一名服务行业从业者,这表情虽谈不上无懈可击,可也能得过且过了。
明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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