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往门口走,方鑫一步冲到他面前,死拽着秦礼言的胳膊,硬把他按在椅子上,“谁说这是我家?这是我爷爷奶奶和四叔的家!你跑了我找谁算帐?”
秦礼言“啪”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又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方鑫登登登倒退了好几步,一个屁股蹲跌在地上,秦礼言居高临下地冷笑:“找我算帐?电视机是你砸的,你还好意思找我算帐?”
眼泪在方鑫的眼眶里直打转,秦礼言心立刻软了下来,暗骂自己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走过去把方鑫拉起来,方鑫顺势往上一扑,搂着秦礼言的腰死死压在下面,秦礼言后脑勺撞在地上,头昏眼花金星乱冒。
别看这孩子才十几岁,体重远远超过秦礼言,压得他胸口憋闷肺部缺氧,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快下去,我要……没气……了。”
方鑫根本不搭茬,抓起旁边的电话就拨号,“喂!四叔,秦礼言把你的电视机砸了,他要跑,我打不过他,你快回来。”
秦礼言大怒,“你胡说什么?到底是谁砸的电视?方铮驰!你别听……”“喀嚓”电话挂了。
方鑫冷笑,“我知道你在我四叔那里打工,我四叔那人笑着笑着就能把人收拾了,待会我就等着瞧他怎么收拾你!”
秦礼言使劲推方鑫,刚伸手掐他脖子,方鑫一拳头揍在他脸上,顿时通红一片,秦礼言气到极点,四肢扭动拼命挣扎,方鑫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是孩子,气喘吁吁汗水淋淋,后背、腰、腿不知被秦礼言打了多少下,他愣是闷不吭声,打定主意死活不撒手。两人僵持了快二十分钟。
秦礼言猛一拳捣在方鑫的膝弯上,疼得他“嗷”一嗓子怪叫,抱着腿满地打滚,秦礼言见机不可失,一挺身站起来,冷冷瞥他一眼,拔腿往门口走,方鑫大骇,慌忙抱住秦礼言的腿,秦礼言甩了两下没甩掉,抬脚就给了他几下。
所以,当方铮驰打开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凶神恶煞的秦礼言正在摧残柔弱无助(?)的小侄儿。
方铮驰先笑了两声,然后慢悠悠地说:“战况很激烈嘛!”
俩人大惊!秦礼言慌忙僵立不动,方鑫一骨碌爬起来,缩手缩脚喊了声:“四叔!”
方铮驰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进厨房沏了杯茶,把沙发上显示屏碎片掸了掸,坐下来,抿一口,刚想把茶杯放下,见茶几翻了,伸脚够了两下,方鑫赶紧颠颠地跑去把茶几扶起来,接过杯子轻轻放好,又必恭必敬退下来。
秦礼言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他俩。悄悄捅了捅方鑫,无声地做口型:“你怕他?”
方鑫翻白眼,无声地答:“废话!你不怕?”
方铮驰从屁股底下拽出电视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地捏按键。俩人一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方铮驰颇为惊喜的感慨:“哦?烟灰缸居然还完好无损?六十年代的东西质量就是好。”又摇摇头,“地砖就差远了,电视更是不堪一击。”
俩人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方鑫哭丧着脸瞅秦礼言,悄无声息地抠着秦礼言的中指,做口型:“你快想办法!”
秦礼言怒瞪,“谁叫你把他喊来的?”
方铮驰抬腕看看时间,“不早了,我饿了,你们谁去做饭?”
俩人呼啦一声全跑进了厨房,“砰”门一关,方鑫攥住秦礼言的胳膊,哀号:“怎么办?”
秦礼言冷笑,“你不是本事大吗?你不是等着看他收拾我吗?你不是非要把他叫来吗?”
“行了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方鑫不耐烦地打断他,“想想怎么混过去才是正经!”
“哈!混过去?混得过去吗?要是能混过去,你干吗这么怕他?你有生之年糊弄得了他吗?”秦礼物言敲了敲锅碗瓢盆,问:“现在最关键的是做饭,你会吗?”
“我这么金贵的独生子女哪会这个!”小家伙斜着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也不会。”
秦礼言生气,一锅铲拍在他后背上,“就你金贵?我也是金贵的独生子女!”
方铮驰在客厅听那一大一小精彩的对话,靠在沙发上抚着额头笑。
俩人正在互相推委,门“呼啦”被打开,秦礼言和方鑫吓得一挺背。方铮驰笑眯眯地说:“我要出去吃,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方鑫赶紧讪笑:“四叔,我就不去了,我最近减肥。”
方铮驰打量打量他,点头同意:“是该减了。”转头问秦礼言:“你也减肥?”
秦礼言干笑:“我吃饱了来的。”
方铮驰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身出厨房,往沙发上一靠,端起茶杯喝一口。
方鑫急忙跑过去,蹲在方铮驰脚边,说:“我正在长身体,节食有碍健康,您说是吧,四叔。”
方铮驰又“嗯”了一声,抬眼看看秦礼言。
秦礼言闷闷地说:“我其实又饿了。”
方铮驰微微一笑,一手拉一个,出门,把俩人往后坐一扔,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坐进一家饭馆,方铮驰点了几样菜一碗饭,慢条斯理地吃。
再看对面两位,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个正襟危坐,一个萎靡不振。服务员们捂着嘴偷偷摸摸地笑。
早过了十二点了,俩人都饿得发慌。方铮驰口口声声带他们出来吃饭,其实是他自己吃,让那两人看着。
半个小时后,方铮驰吃完了,喝口茶,清清嗓子,微笑着问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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