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出现这样的局面,桑木公不停歇地扣弦发箭,气箭呼啸,风雷轰鸣,凌厉之势尖锐袭来,而秦少游似乎化为了一条鱼,在场中机警滑溜的游来游去,左右腾挪,前后纵跃,上下飞驰,潇洒飘逸之极。不少人看得目瞪口呆,桑木公的气箭神出鬼没,满场飞舞,而秦少游轻功之高更是难以想象,凌虚如意,快如鬼魅,令人大开眼界。
张水衣惊叹道:“小游的轻功怎么如此高了!无相鬼的轻功与之相比也是大大不如。”张元宗等人也是眼前一亮,秦少游的轻功虽有一些底子,但也不会如此来去自如,泠然善也,自他拜师子虚后竟有这般脱胎换骨的变化,不由啧啧称奇。
场中的桑木公脸色越来越沉,眸中锋芒一闪,随即五指拉弓如满月,倏然间五道气箭成“十字”状,“刺刺”声大响,封锁了秦少游所有游弋的方向,众人惊得睁大眼睛,不知秦二公子将如何化解。
秦少游既不后退,也不向左右闪避,而是如自戕似的径直向气箭扑去,众人大哗,胆小者不由闭上眼睛,不愿见秦家公子被气箭贯穿的惨状。然而结果出乎预料,秦公子的身影似乎化为一线,竟然从气箭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毫发无伤,真是妙至毫巅。
他飞身掠向桑木公,手持折扇向其胸口点去,桑木公面色一变,迅疾翻转长弓横于胸前,弓弦朝外,那折扇恰好点在弓弦上。他临场用弓弦去抵挡折扇,这份眼力劲当真极高,弓弦凹曲,减缓了秦少游飞纵之势。
当折扇压弦到极致之后,桑木公反推长弓,一股沛然的力量突然爆发,长弓反弹之力层层叠叠而出,秦少游只觉折扇上传来的力量大得惊人,雷霆般扑面而来。他心中一紧,随即运转身法,整个人犹如风筝一般向外飘了出去。
那股惊天的力量似乎化为了一阵狂风,吹得纸鸢飘摇不停,秦少游仿若没有了重量一般,在半空中飘开。虽然他化解了那股雄浑的力量,但是胸口仍旧如遭重击,闷堵得紧。
不待他落地,桑木公左右移动又接连射出七道气箭,四道射向秦少游将要降落的位置,三道径直射向本人,他又陷入了精巧的布局中。秦少游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似乎穷尽变化,如是待宰的羔羊。
结果还是让群雄的下巴掉了一地,秦少游兀自凭空踩踏几脚,竟然又鱼游般上升了三尺,避开了七道气箭,这份轻功当真千古奇观,类似腾云驾雾。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连绵不绝,秦少游极为享受,顿时有些飘飘然。
桑木公面沉如深渊,却也只能一次次徒劳地放箭,他的箭杀伤力本是极大,但是锐利凌厉的箭尽皆射到虚空,犹如拳拳打中棉花一般,心中极不好受。时间一久,他的心绪开始不宁,躁动愤怒的情绪影响了他的气息,发箭再难如当初的圆如,步伐也开始出现紊乱。
秦少游可不会顾及那么多,利用自己的出神入化的轻功玩儿得欢畅,竟还抽空望望张水衣惊诧的反应,心中满足之极。他似乎觉得该是结束自己的表演了,猛一发力,身影突然消失,仅余一丝淡淡的影子。
桑木公心中大骇,秦少游先前表现的轻功造诣已经足够震动江湖的,谁曾想到此时射箭的目标竟然无影无踪了,只好认命地胡乱放箭。影子变幻莫测,来去了无痕迹,如风如光,突然影子变实,秦少游陡然出现在桑木公的面前,一脸微笑,手持折扇抵在对方的咽喉上。桑木公乌木长弓却还未拉开,他眉头垂落,眼中颇为不甘。
这一场秦少游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取胜,虽然没有豪气冲天的大战,但是他妙绝天下的轻功也为今天的比斗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秦二公子的武功高强与否阻挡不了群雄的称道,“凌风公子”之名从今日起将名不虚传。
龙门朱浩昌紫衣金冠在山呼海啸中愈发沉凝,阴沉沉地望着秦少游,心思明灭不定。他微微转身郑重低语,接着一位身着彩绸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面上一团和气,堆满笑意,和蔼可亲,似乎此来是走亲访友,或是迎来往送。
他犹如弥勒佛笑哈哈来到场中,而秦少游的脸色却数度变化,眼中流露出惊慌之色。此时,人群中开始传出“九死曹生”之语,声音中带着奇怪的味道。各门各派的前辈、当家皆神色复杂地望着这位开怀大笑的中年人。
张水衣惊异问道:“此人是谁?”莫忆此时道:“此人名叫曹生,江湖人却喜欢称呼他‘九死曹生’,意思不是说与之交手九死一生,而是说与之交手的人只有死,独有他生。由此可见,他实在是个极其难惹的角色。”
张水衣调侃道:“既然是个高手,干嘛穿得跟绸缎庄老板似的?”莫忆并不觉得好笑,冷肃道:“曹生小时乃是流浪孤儿,受尽了饥寒、欺凌和屈辱,为了生存,只好曲意奉承,恬脸笑迎。他常常衣不蔽体,那时最奢望有一件乡绅土豪身穿的绫罗绸缎。”
“自出名之后,他只穿彩绸做的衣服,而且似乎也改不了笑。此人亦正亦邪,虽然不主动行那屠戮之事,但是只要与其交手,必定身首异处,刀一旦出鞘,无血不归。他只怕不是龙门中人,乃是朱浩昌网罗的高手。”
张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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