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智昂首傲然回道:“丞相之位。”
塌上之人一声冷笑后,柳下智能隐约感受到一道能洞悉人的凌厉目光透过珠帘朝他射来,震得他竟不敢移动半分,浑身冷汗涔涔!
柳下智晃了晃头,抹了把额上渗出的薄汗,赶紧从回忆中抽身,步上楼阁顶层,来到幽翳公子的屋外,恭恭敬敬的说道:“柳下智前来拜见公子。”打开房门的却是望曦阁阁主,尧宜铮。
尧宜铮吊儿郎当的倚在门边上下扫视着这个当朝丞相,讥诮道:“公子不在,但他让我传话给你,要你支持平成王伐燕。”
第5章
安晟清晨起来,待下人服侍梳洗后,正欲上朝,却发现那个一直守在门外那单薄的身影不知了去向。看安晟踏出房门的步子稍顿,跟在身后的林中赶紧提醒到,“昨夜子时四公子便去地牢里跪侯了。”王爷回头询问似的看着林中,林中继续提醒道:“今日是……冬至……”林中也算看着子懿长大的,说实在的,稍稍年长的府中老人,对子懿都是同情又怜悯的。
冬至?这些日子只顾在朝堂上周旋,全然忘了日子。“就冬至了……”安晟抬头望天,黑云盖城,怕是过会就要风饕雪虐了吧。两年前潼兴关的冬至,他的二儿子安子鑫,最疼爱的儿子,命丧沙场,马革裹尸还。哼,那孽畜虽未直接杀害,却是因他保护不周!本想杀之以祭鑫儿,奈何太子安泽祤不允,说是将来或许能牵制燕国也未准,才堪堪保住了子懿的性命。可是凡到鑫儿祭日,子懿都必须以血祭奠。
“今日本王没空,让牟直留命即可。”说罢安晟匆匆出门坐上马车上朝去了。
外头寒风呼啸,风透过不甚严实的门缝里吹进了这本就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墙上竖着的火把被阵阵阴风吹得忽明忽暗,摇摆不定。子懿跪在地牢的刑室里,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映着火光,淡漠的眉宇间隐现桀骜,他膝盖以及小腿跪的下方是埋于地面只露三分的一列刀刃,刃入皮肉,抵上腿骨,让人不敢移动分毫。或许是天气太过寒冷,也或许是他身子太过寒凉,腿下的血液早已不再溢出,凝结在那如冰的地面上。
已跪了一宿,分外难熬。
外头的雪絮透过那高高的气窗纷纷扬扬的落在子懿的面前,恍惚间,子懿眼前浮现出两年前那场潼兴关之战。平成王二子安子鑫,带领二万士兵坚守潼兴关,抵御吴国五万大军猛攻。
吴国上将臧克天,自恃勇武,喜欢与敌将单挑,要安子鑫派悍将来迎。安子鑫手下的将士竟没有一个是其对手,不过几回合几员悍将陆续被斩于马下,至此无人再敢应战。臧克天在城楼外讽笑吼道:“洛小娃,你躲在深沟壁垒里当缩头乌龟吗?还平成王之子,我若是你,真要把脸上那层皮撕下挂城墙上,夏国王室有厮真是颜面尽失,你有种出来决一死战啊!”
安子鑫当年不过十八,血气方刚气血上涌,实在气不过,披坚执锐打算亲自出马,此时跟随在安子鑫身边的子懿急急拦下,“二王子不可去!”但这话换来的只有响亮的一巴掌,安子鑫怒道:“我安子鑫武艺不比得那人强不成!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拦我!”
不是敌不过,只不过敌军是在激将,必定有诡。看安子鑫已策马出城子懿不敢再有所迟疑,也提枪飞身上马去追安子鑫去了。
果不其然,二十回合后臧克天佯装不敌,逃向西边,安子鑫好胜策马追击,怎料雪地下竟布满铁蒺藜,胯下坐骑马蹄受刺,马儿高扬前蹄后失控向前狂奔。前头有一人高的小雪丘,安子鑫的坐骑直接撞上了那雪丘,雪被震落,那雪丘里竟是吴军用雪覆盖起来的马拒。坐骑受伤倒地,安子鑫也一并摔了下来,此时臧克天趁其不备一个回马枪,一枪刺向安子鑫胸口,血花四溅,安子鑫只堪堪避开了要害。
臧克天抽枪抬手欲再刺,手中的枪被另一把长枪拦下,那枪上双蛟盘绕,红缨似火,循枪抬头一看,竟是个未着胄甲,模样十来岁的少年。两人斗了数十回合,臧克天盯着那少年,心里暗道,这少年好生了得,手中枪若游蛟,灵敏多变,枪法更是诡异莫测,连环不断,势不可挡,气贯长虹。不可再战,臧克天暗道,急拉缰绳,将坐骑掉头朝自己的大军奔去。
子懿松了口气,下马让伤重的安子鑫骑乘赶紧往城内退回,城中其他将士亦出城接应。
臧克天差点就拿下平成王二子了,现在功亏于溃,可惜了。他归入大军后便下令弓弩手放箭,弓弩阵听令搭弓放箭,顿时乱箭齐发,箭如密雨朝两人袭来。子懿用枪将箭拨开,继续护送安子鑫往城门退去。
怎奈箭矢过多,两人皆中了几箭。退至射程外,将士立马将安子鑫接回城内去,子懿却从马鞍上取下弓箭,利箭搭弓,张弓满月。箭如怒风驰,带着破空的尖锐呼啸声,将立于军阵前来不及反应的主将臧克天击落马下。
吴军大惊,副将怕军中生乱急忙大吼,“撤!”
“撤!”
“撤!”
声传声,五万大军仓惶撤去。
地牢的门被打开,牟直随着灌入的风雪进入了地牢里,狱卒们给他关上门,他不仅是牢头,也是执刑者,听说以前曾是一位某国将军,不肯降又不肯死的,王爷觉得很有意思就把他留在了地牢里。牟直下了阶梯,直接进了刑室,也没管跪在地上的人,径直走到那挂满各种刑具的墙面,取了条鞭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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