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许多许多,放弃期望后还能希望什么?
呼啸的狂风带起一阵迷眼的沙尘掠过,视野所及便全是黄沙,什么都看不清。安晟一身戎装骑在他的战马上,手中握着他的云龙画戟,戟上系着的红穗随着风沙飘摇。风沙渐止,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耳边传来了三通鼓,回首望去,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军队,随风招展的旌旗上是他安晟的旗号。
安晟往前举目望去,不远处立着一匹白色骏马,马上的人银甲锦袍玉带,手中握着的天罪银枪泛着坚冷寒光,枪头上的蓝缨妖冶桀骜。风吹得战袍猎猎作响,安晟定睛细看,渐渐平息的风,半扬落的黄沙下,对面一支庞大的军队隐现。
两军对峙,是邵可微?
安晟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一紧如有一张密网桎梏着,那面立起的锦旗上赫然一个懿字!
心中充斥着不安和焦灼,风止沙落,视线里那个骑在白马上的人,眉目清俊未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坚毅的脸庞透着些强势,勾着浅笑的唇泛着邪魅,额间那随风飘逸的碎发有些张狂与不羁,背手执枪的马上英姿恣意而狂放,气势逼人。
安晟很快从震惊中稳下心神,微眯的凤目隐怒,握紧了手中的云龙画戟,将那摇摇欲坠的不明情愫抽离,一股愤怒便从腹部升起蔓延至胸腔灼烧着他的心脏。
“驾!”
两人驱马朝双方奔来,兵刃相交,云龙画戟与天罪枪碰撞出激烈的星火,红穗与蓝缨在写意的火花间飞曳。
两军将士紧张观望,竟也看不出谁的胜算更大些。而这两军主帅的交手更是如惊涛狂浪起跌,两匹骏马交缠,战袍翻飞,招式中透露着两人的凛然霸气。
两支百万大军密密麻麻覆盖了这片广阔的荒野上,兵将们铠甲映日,一望无际,宛如出渊腾云的苍龙鳞片。
空中弥漫着硝烟尘土,战鼓阵阵响彻天穹。
两军军阵中的每个人都心潮澎湃,激昂滚烫的意志呼唤他们战斗!
两人兵器交压,互相抵制着僵持不下,安晟几乎和他面对面。对上的那双沉寂如夜毫无波澜的眼瞳安晟终于忍不住怒斥质问道:“为什么!?”安晟郁怒失望情感倏至让他乍然分神,虚晃间他力道有失,手中画戟被压开,而那人手中长·枪如突进的长蛇,枪尖带着锐芒朝他的胸口刺来……
安晟猛然惊醒,额间布满了冷汗,大口的喘息着。初醒的狼狈不消片刻便被安晟敛去,他平成王,夏国三军统帅,片刻的软弱都不可以显露。
原来是梦。
回过神来的安晟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子懿,子懿弯腰将从安晟身上滑落的毯子的拾起,又替安晟倒了杯温茶。
安晟捏了捏眉间,啜了口茶,行至窗边,打开了些窗缝,天竟未亮,看样子不过才卯初。从窗外涌入的寒气让他精神一振,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毯子的子懿,神态依然温和乖顺,哪有梦中的半分姿态。安晟轻松了口气。
“谢谢。”看子懿有些惊诧安晟笑了笑,将窗掩上,行至子懿面前抬起的手顿了下又理了理子懿的碎发问道:“怎么醒得这么早?”问完又觉得白问,一是让子懿睡他这怕是怎么睡都不安稳吧?二是这孩子一直都是浅眠少眠的。于是只能改口指明说道:“懿儿替父王盖的毯子。”
“饿不饿?”安晟又不厌其烦的问道,他觉得小孩子都该多吃些,虽然子懿已经快要十九了。
“子懿并不饿。”
安晟无奈,果然问也白问,索性便直接唤林中命厨房做些清淡的粥食来。
“王爷再休息会吧。”子懿难得主动开口说话,可安晟事务繁忙哪有心思睡觉?
“懿儿待会用过早膳先回福宅休息吧,今日上朝怕是又得晚上才能出宫了。”
子懿离开王府时天已蒙蒙亮,街边小贩已早早出摊。今年的冬日早暖,本是积雪的道路如今竟半化成糅杂着碎雪渣的冰水。子懿皱了皱眉头驻了脚步,路过的小巷里,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一个醉汉正躺在这湿寒的地上。
子懿走至那躺在湿漉漉的地面的人身边,蹲下身子,不避那人湿脏了的身子将人扶了起来。那醉汉鬓发凌乱,被雪水浸湿的身子打着抖,浑身狼狈不堪,努力睁开泛着朦胧水雾的醉眼,突然哂笑道:“安子懿,是你啊。”
“张变,你喝醉了。”
“我没醉!”张变甩开子懿扶着他的手,摇晃着站了起来,俨然一副市井酗酒醉汉的模样,打着酒嗝,唇被冻得青紫了还醉步蹒跚的打算自己离去,可没走两步他又跌坐了下来。
子懿看着地上粉色的雪水终是道:“你受伤了。”说罢伸出手想拉张变一把又被张变拍开。张变咕哝着道:“安子懿,我们只有交易没有交情你不用在这里可怜我。”
子懿垂下眼眉,长睫轻轻的颤了颤,“我没资格可怜你。”
“得了吧。”张变直盯着眼底里一片宁谧的子懿,突然哽咽道:“我十岁被带回凌云王府,跟随在凌云王身边,学文习武,面上我们是上下属,私底里他是准我喊他一声父亲的。那时他待我极好,我被瘟疫的噩梦缠身,他会陪着我一起睡安抚我,虽然对我严厉却也不乏疼爱。即便没有血缘,可我真的把他看成父亲一般对待,就算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张变满目苍凉:“还是一颗背叛了他的棋子……”
子懿偏了偏头,看向了别处,“是他打的你。”他明白那种痛。
“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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